蘇真真彎腰解開鞋帶。但她的手總是顫抖,怎麼都弄不開鞋帶:“上將進去沒多久之後,我就到了。”
現實總是這麼骨感。
“那我們珍惜最後在一起的一個星期吧。雖然以後不是室友了,但我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的嘛。”陸從嘉故作輕松,“說個好訊息吧,今天上午那場比賽,最後裁判還是判了你贏。你順利晉級了。”
“嘉嘉。”
用低音說話的蘇真真彷彿是一種誘惑,但陸從嘉只覺得自己從頭到尾被人澆了冷水:“陸,陸從謙?你什麼時候換的!”
“我和蘇真真換一般是兩種情況。第一種,我要被打了或者我不願意見上將的時候,蘇真真會換過來替我承受。第二種,蘇真真要被打了或者要進行機甲訓練的時候,我會換過來幫她打人。”
這麼說來,從機甲模擬賽開始的時候,蘇真真就已經被掉包了。
一想到蘇真真身體裡的是陸從謙,陸從嘉捏緊了被子,從床上爬起來坐端正:“差不多要睡覺了,你不換回來?”
“嘉嘉,我就問你一個問題。”
陸從嘉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不自主地嚥了咽嗓子。
“你有沒有標記蘇真真?”
“你胡說什麼?蘇真真是個beta,我想標記也沒……”陸從嘉剛說了幾句,就見陸從謙背對著她,將襯衫往下拉了一段,脖後代表著oega性別的腺體暴露出來。
平時蘇真真穿得多,很少暴露,再加上用了資訊素調節劑,本身身上的資訊素味淡了很多,就更加難讓人分辨出來。使用了資訊素調節劑後,即便蘇真真原本是個oega,對資訊素的敏感程度也會降低。
但是今天陸從謙互換身體的時候,聞到了來自陸從嘉身上的資訊素味。
他本想再去醫務室確認一下是不是陸從嘉那裡的味道,結果就聽見上將和陸從嘉的那番對話。
如果不是標記過,陸從嘉怎麼可能會維護一個oega?
如果不是標記過,蘇真真的身體怎麼可能會對陸從嘉産生感覺?
察覺到身後的黏膩感時,頂著蘇真真身體的陸從謙覺得羞愧和難堪,躲進廁所裡直到現在這個點才出來。
“我都不知道她是oega,我怎麼可能標記?”
陸從嘉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
“嘉嘉,你可以玩,但是不可以認真。你是要做少將的人,你的身上,不能有任何汙點。你是陸家的長女,也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王實甫《西廂記》第一本第一折:“蘭麝香仍在,佩環聲漸遠。東風搖曳垂楊柳,遊絲牽惹桃花片,珠簾掩映芙蓉面。你道是河中開府相公家,我道是南海水月觀音現。”
水月觀音。
二月裡生的娘子,沾了滿身清冷。淺淺的呼吸撲在斜插嫩芽的青瓷瓶上,像是放了一把火,原本的冷物也變暖了。
陸從嘉從小便已經規劃好了將來的路,長期在外學習星際軍校的知識,因此在此之前的陸從謙只從別人的口中聽說過這個姐姐。現在陸從嘉在外的課程基本都學習完畢了,以後他和陸從嘉的接觸就會多了。
一切的聽聞,都不如真正看見時來得驚豔。半尾淺色上衣,兜住初出的晨星。眼中盛出半抹豔色,盈盈透著光。只是她不大笑,纖細指尖把玩著嫩葉,卻也別有一番韻味。
他手上一個不穩,瓷瓶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