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狗:“……”
“你不用說話,我知道你心裡能知道我想說的話,只要你還惦記著我,你就要努力地醒過來,醒過來就好辦了。”
“……”
“三狗,你說過的,你是個命很硬的人,你是不會死的。你也說過,等不打仗了,你要跟我一輩子,去鄉下種田,看雲,一起到老的。”
“……”
“三狗,你這個狠心的傢伙,你真的不理我了?你真的要拋棄我了?你真的要一個人就走了嗎?”
“……”
“三狗啊,我不甘心啊,我們才剛結婚,孩子都沒有給你生一個,你就要走了,我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
從黎明等到天亮,從早上等到中午,從下午一直等到了傍晚,從日出快要等到了日落了,楊慕華簡直是在度時如年。
每過一個時辰,像過了一年之久一樣,或許比一年還要久,這世界上,真的再也找不到比這個還揪心、熬人的事情了。
日出時候的青絲,到了日落時刻,都快要和天邊的白雲一樣了,慢慢變得要白了,楊慕華不敢去照鏡子,因為已經感覺到了有一兩根白頭髮出來了。
就在楊慕華快要絕望的時候,三狗突然睜開眼睛了,楊慕華一下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不是在做夢啊?
在使勁掐了把手臂後,楊慕華才恍然醒來,正準備上去看三狗時候,發現了三狗嘴巴流出血來,嚇得她來不及要和三狗說點什麼,又趕緊檢查了起來。
可三狗現在不幹了,張著一嘴的血牙齒,竟然笑出聲音來了,一把抓住楊慕華的手,坐了起來。
三狗也不顧全身還裸露著,因為全身到處都是些小傷口,藥還敷在上面,不方便給他穿衣服,就拿了條綠軍毯蓋著。
或許三狗現在還沒有注意到自己沒穿衣服,死而復生的狂喜之下,就接著站了起來,一把抱起楊慕華,仰天哈哈大笑:
“我沒死,我還沒死,你說,我沒死,是不是?”
“你沒死,你還活著,太好了!”楊慕華激動得緊緊抱著三狗,抱著這個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幾乎全野戰醫院重傷員部的人,全部歡呼起來了,大部分的重傷員因為躺床上起不來,就用拳頭手掌不斷地敲擊著病床,以示激動。
護士們也衝了過來,看到這番情景,簡直是像過年一樣喜慶,守在病房裡的和尚、狗腿等一干兄弟,也是激動得老淚縱橫。
本來死氣沉沉的醫院裡,徹底鬧翻了,幾乎所有的醫生、護士、能走的傷員都跑過來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