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誠被一抓一搖的,慢慢的也鎮定了下來,起身帶著三狗爹上前,指著一具靠路中間一點的屍體說:
“你看這手臂上,綁的是明月給三狗的汗巾。”
那汗巾上還能模糊的辨認出,明月跟她母親學著做女紅時候,繡的紅月亮。
明誠爹也清楚這個汗巾,記得當時明月繡完後,還雀躍得拿著給他看;現在居然在這裡,可以確定是三狗了,怪不得這幾天本來要回家的三狗,一點訊息都沒有。
明誠爹不由得傷心欲絕,這個孩子,可是跟自己孩子一樣,眼看著他一丁點大,跟明誠一起慢慢長大起來的,是自己未來的女婿,也算是半個兒子,卻如此慘遭暴屍山上。
看著明誠爹老淚縱橫,搖晃著頭,頹然坐下;三狗爹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事情了,一路上懸著心,一直不肯開口,現在終於應驗了。
三狗爹也再無力站穩,踉踉蹌蹌的走近了三狗遺體,雙腿一軟,一把跪在地上,老淚縱橫,仰天長吼,繼而雙手錘地,伏地不起。
三狗媽再也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打擊,當場暈死過去,遠處的那幾個警察,明白了什麼事情,趕緊過來幫忙,扶起三狗媽,把她弄醒。
路上往來的人,也慢慢聚起,圍成了一個大圈,看著這番人間慘像。
醒來的三狗媽悲痛欲絕,趴在地上,要爬過去,再看看三狗的模樣,那是十月懷胎掉下來的心頭肉啊,辛辛苦苦十七年,才養成這麼大,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曾經傾注了多少的心血,
裝滿了多少的希望,
多少次看著你埋頭吃飯,我滿足而笑,
多少次看著你燈下苦讀,我欣慰而笑,
多少次看著你挑柴回來,我心酸強笑,
多少次倚在柴門前,等待著你回家的身影;
可如今,等來的,卻是你的噩耗;
苦命的兒啊,生的如此艱辛,死也死得如此的慘痛。
既然如此,何必投胎到這世上啊,何必投胎到我們的家門啊。
讓我再看你一眼,再仔細的看一眼,
以後再也看不到了,到我死、到我進棺材,再也看不到了。
……
幾個警察叫上了幾個路人幫忙,才剛拉住了崩潰竭嘶底裡的三狗媽,明月那邊又暈死了過去,好在明誠強撐著自己,抱著自己的妹妹,和好心的路人一起弄醒了明月。
明誠爹知道不能長久這樣下去,該辦的事情得要馬上辦,於是硬壓下悲痛,和警察談起認人交接等事宜,也代三狗爹簽了字畫了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