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此處只是家宴,並非軍中,軍中的規矩且放一放。”葉昭伸手虛按,對著張遼笑道。
“喏!”張遼重新坐下來道:“主公軍中,軍規森嚴,執法嚴明,遼欽佩無比。”
“這些阿諛之言,便不用說了。”葉昭笑道:“文遠也是知兵之人,當知這軍中軍法之重要,一支軍隊,能貫徹軍法,是根本。”
“並非阿諛,軍法雖是根基,但若不能貫徹,反不如沒有。”張遼笑道:“放眼天下諸軍,能如主公這般貫徹軍法的部隊,又有幾支?”
最開始的時候,張遼作為一個賭注被葉昭贏過來,心中自是有些牴觸的,不過這段時間磨合下來,張遼卻能看出葉昭的不凡,單是治軍方面,不說訓練什麼的,單是對軍法的貫徹,便是張遼所知中最嚴格的一個。
加上葉昭對張遼也是十分重視,時時宴請,賞賜更是從不吝嗇,時間久了,這心中自然也就適應了。
“這倒不錯。”葉昭點了點頭,軍隊注重軍紀,才不至於變成一頭只會殺伐的野獸。
“文遠還沒說這麼早來府中,可是軍中有事?”葉昭一邊示意張遼用飯,一邊詢問道。
“河內府庫中,存糧已然不足,按照主公吩咐,我軍訓練加強,糧草供應也不斷加重,府庫中的存糧,恐怕不足我軍兩月消耗。”張遼點頭道。
河內畢竟只是一郡,若葉昭不加強訓練的話,府庫中的存糧倒是勉強夠維持軍用,但這一下子加強訓練,尤其是軍演時涅凡營一戰,更是激起了將士們的好勝心,畢竟雖然涅凡營的訓練強度令人驚懼,但都是大老爺們兒,沒人願意被一群女人比下去,也正是因此,軍演之後這段時間,葉昭軍中各部幾乎是每日牟足了力氣訓練,雖然軍隊戰力會因此在短時間內有一個質變,但這維持訓練所耗的糧草,也會呈幾何倍增長,尤其是肉糜方面的供應,府庫中的肉糜如今幾乎被吃光了。
張遼如今除了訓練自己的部眾之外,還和徐榮負責糧草分派之事,因此才一大早來找葉昭商議此事。
“糧草之事不必擔心,葉傢俬庫的糧還足夠支撐。”葉昭笑道。
之前幾年,良叔在葉昭的授意下,每年都會用一部分盈利在各地收購糧食,這麼多年下來,葉傢俬庫中積存的糧食,別說河內一郡,恐怕就算比之州府的庫存都未必少多少,這還是已經有一部分被運往漢中的原因,否則的話,葉家的糧食,足夠供養這支軍隊三年的開銷。
“稍後我會讓良叔帶文遠去取糧草。”葉昭吃了一口麵餅,想了想道:“如今年歲已過,眼看著便是開春,關東諸侯,如今已然暗中達成聯盟,準備討伐董卓,這河內之地比鄰洛陽,已是一處危地,我已另尋根基之地,軍中匠人、將士的家眷將被陸續送走,文遠若是願意,這些時日,可將家人接來一併送走。”
原來如此!
張遼心中一動,他這段時間就已經察覺到軍中有幾支部隊消失不見,原本葉昭帶回來的兵馬便有兩萬七,之後又將葉傢俬兵也編入軍中,再加上後來收服的河內郡兵,林林總總加起來,有四萬之眾,但這段時間,糧草消耗雖然提升了,但按照張遼的計算來看,至少有一萬人消失,而且還都是葉昭軍中最精銳的那一部分。
“這……”張遼看向葉昭,這可不只是關心他,也有看張遼是否徹底歸心之意,遲疑片刻後,張遼才沉聲道:“主公可否告知去處?”
“暫時不可說,不過文遠大可放心,下一批送走的人之中,包括吾之妻妾、幼子還有弘農王、太后也會同去,另外已有將士前去通路,當無危險。”葉昭笑道。
“如此,末將這便派人前去將家中老母、妻子接來。”張遼沉吟片刻後,點頭道。
“如此甚好。”葉昭聞言微笑道,這也代表著張遼是準備徹底跟他幹了,畢竟這年頭叫聲主公再容易不過,想要憑這個稱呼就收人心,根本是個笑話,張遼願意將家人安危交付於他,基本上,這員大將以後就是葉昭的了。
似乎是心中下了決定,張遼言語間,少了幾分疏離,氣氛不知不覺中又融洽了幾分,一頓早食,吃了一刻鐘,葉昭才帶著三將往軍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