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將軍已失了先機,此刻再發動,定會遭了對方算計。”戲志才勸道。
“那依先聖之見,本將軍該當如何?”何進皺眉道。
“如今大將軍仍有優勢,便是辯王子,宮中還有何後幫襯,可助大將軍迅速穩定宮闈。”戲志才笑道:“此外北宮衛尚有一戰之力,大將軍此刻出兵,便是讓對方佔據了主動,不智也,依戲某之見,大將軍如今手握正統,此刻何不借天子駕崩名義,招袁紹、袁隗、王允等人一併招入宮中,只要這些人入宮,大將軍可趁機聯絡舊部,將新軍收入手中,屆時士人沒了兵權,如何與大將軍抗衡?”
“那葉昭又是何意?”何進皺眉看向戲志才道,葉昭這麼為自己謀劃,他有些不明白了。
“如今大漢江山風雨飄搖,我主實不願再生動盪波折,是以我主主動退出洛陽,願尊大將軍號令,只希望大將軍高抬貴手,再遇挑撥,能夠冷靜看待,莫要再做那親者痛,仇者快之事,需知一直以來,我主與辯王子都十分親善,更是數次諫言陛下立辯王子為儲君,實是站在大將軍這一邊,只是大將軍受奸人矇蔽,才一直與我主為難,大將軍仔細想想,我主可曾有一次主動招惹過大將軍?”戲志才一臉難過道。
還真沒有!
此時戲志才一說,何進仔細回味了一下,好像每次跟葉昭衝突,都是自己先動手,葉昭被動反擊,人家好像還真沒主動招惹過自己。
“那遺詔之事……”何進突然看向戲志才,對於遺詔,何進始終有些耿耿於懷。
“大將軍恕罪,遺詔暫時卻是不能交由將軍。”戲志才淡然道。
“哦?”何進聞言,眉頭一皺:“那葉昭不是說要尊本將軍號令麼?”
“非是我主不願。”戲志才一臉無奈的看向何進道:“只是大將軍幾次三番受人挑唆與我主為難,焉知此次不會再被奸人所惑,我主雖有心相助,然以往之事,實在讓我主無法放心傾力輔佐大將軍及新帝。”
何進聞言,老臉一紅,隨即有些皺眉道:“若無詔書,如何擁立辯登基?”
“大將軍糊塗!”戲志才嘆道:“自古以來,若天子駕崩而無詔書留下,自然便是立嫡長為帝,何況協皇子如今不過一稚童,如何能夠擔當這一國之重任?況且國不可一日無君,難道沒有詔書,這天下就沒有天子麼?大將軍放心,我主留詔書在手,也只是想要有個自保之路,絕無威脅大將軍之意,只要大將軍不再與我主為敵,我主擔保,只要大將軍在世一日,這詔書絕無再見天日之時!”
何進雖然還念想著詔書,但誰讓自己之前做事不地道,葉昭心有戒備,他也無可奈何,如今最關鍵的,就是儘快擁立劉辯為帝,穩定局勢,至於詔書,就像戲志才說的那樣,只要葉昭不把詔書拿出來,他擁立劉辯繼承帝位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多謝先生指教。”何進肅容道:“請先生告訴虢亭侯,待辯王子登基之日,本將軍絕對不忘其情誼,定不會再與他為敵!”
“大將軍英明。”戲志才微笑道:“我主會屯兵於虎牢,為大將軍威懾關東!”
“善!”何進笑道:“我送先生出宮。”
“萬不可如此,如此一來,反易惹人注目,大將軍此時當儘快召叢集臣議事,將軍權收歸帳下才是正理!”戲志才連忙勸阻道。
何進也只是說說,他現在比任何人都著急,哪有時間去送戲志才,何況戲志才不過葉昭門下幕僚,有何資格讓他大將軍屈尊相送,當下假意說了兩句之後,便讓何苗送戲志才出宮。
“大將軍,方才那是何人?”衛覬從門外進來,正看到何苗送戲志才離去,疑惑的看向何進道。
“無事,不過一故人爾。”何進看了衛覬一眼,突然想到衛覬也是士人,而且與葉昭有仇怨,之前的親近之意不由的疏遠了幾分,淡然道:“立刻派人傳詔朝臣,陛下駕崩,一個時辰之後,嘉德殿議政。”
衛覬有些疑惑,怎麼突然感覺何進對他疏遠了許多,不過此事也是之前商議好的,何進不去過問西園軍權之事,正合他意,當下點頭前去傳詔。
衛覬一走,何進便把麾下心腹武將招來,暗中密議,又寫了詔書,蓋上玉璽,西園新軍乃天子直屬,那袁紹就算強行收服,軍心肯定未附,況且新軍之中還有他的心腹鮑鴻,曹操也頗得何進重視,此外夏牟也是隻聽皇命,有這些人相助,定能讓何進儘快掌握新軍,到時候,這洛陽軍權,除了葉昭的人馬之外,便盡數掌握於他何進手中。
訊息很快傳到了袁隗、王允等人耳中,雖然對於葉昭撤出洛陽,不能一舉將葉昭徹底端了有些遺憾,不過等新君繼位之後,再收拾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