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急於一時?”袁紹覺得跟葉昭挺投緣,此刻倒是真心有些喜歡這青年將領了,起身挽留道。
“本初兄都說了皇甫將軍對我有些誤解,豈敢誤了軍機,待平定黃巾之日,再與本初兄好好敘一敘!”葉昭微笑著道。
“好,我送送修明。”袁紹笑著起身道。
“不敢,本初兄請。”
“修明先請。”
“不如你我同走如何?”
“正合吾意!”
兩人說著大笑一聲,攜手而出,丁力已經點了兩千人馬在營外等候,這是葉昭能帶走的編制以內的,至於其他的,都得留給袁紹來破敵。
直到葉昭離去,一直跟在袁紹身邊未曾出聲的文士才低聲道:“本初,這葉昭巧言善辯,不可輕信。”
袁紹看著葉昭離開的方向笑道:“此人有才,卻並非恃才傲物之人,皇甫嵩言其桀驁不馴,怕是有失偏頗,我看此人,值得結交,元圖莫要受皇甫嵩影響才是。”
莫看袁紹在皇甫嵩面前恭敬,但袁家家世可比皇甫嵩高多了,對皇甫嵩,袁紹可並不是真的那麼尊敬。
“紀並非受皇甫嵩將軍影響,只是覺得此人……”逢紀看袁紹面色有些不悅,最終沒將話說下去,心中則是苦笑,在他看來,袁紹性格豪邁有雅量,只是有時候耳根子太軟,別人說上幾句好話,就能讓他信以為真,不過這缺點也是閱歷不深,待日後看得人多了,自然會知道人心並非表面看來那般簡單。
另一邊,葉昭帶著本部人馬向潁川行軍,身旁的眾將卻是憤憤不平。
“主公,憑什麼?”管亥咬牙切齒道:“仗是我們打的,功勞卻是別人的,我等出生入死,難不成就是為了給他人做嫁衣?”
葉昭沒有回答,而是淡淡的道:“收復梁國,大破波才,平定汝南,這些功勞,甚至已經超過了那皇甫嵩。”
“這不是好事嗎?”管亥不解的看向葉昭。
“功勞足夠了,但我們卻不具備承受這份功勞的底蘊。”葉昭搖了搖頭:“福兮禍所依,此刻若再不知收斂,禍事不遠矣。”
“收斂?”管亥愕然,長社的事情他雖然沒有參與,但之後迴歸以後,典韋可沒少在自己面前吹噓,你都拿弩指著人家腦袋說話了,當時咋不想著收斂呢?
葉昭沒有多做解釋,跟管亥解釋這些,根本就是對牛彈琴,他已經放棄了。
一個皇甫嵩,雖然位高權重,但一開始就是擺明了要站在對立面的,葉昭自然不需要收斂,當時他需要立功,需要軍隊,所以得罪皇甫嵩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但現在,他功勳已經足夠,汝南、潁川乃至整個豫州,他葉昭的名聲已經夠了,不客氣的說,就算他現在官職被撤,也沒人敢小覷他,就像那些名士一樣,雖是白身,但無論走到哪裡,都被人敬若上賓。
他現在要考慮的是,自己功勳過高,甚至已經超過了皇甫嵩,木秀於林,容易成為眾矢之的,此時的他,考慮的就不再是功勳,而是如何穩固自己在天子那裡的地位了。
功勳再多,不但不會讓天子更重視,反而會有所忌憚,葉昭前世地盤雖然不大,卻是乾綱獨斷,很清楚這種感覺,既希望有人能為他分憂,又不希望這個人會威脅到自己,尾大不掉。
所以,這次去皇甫嵩麾下聽調,葉昭不是為搶功勞而去,說白了,這次再去皇甫嵩麾下,葉昭就該搞事了,不過如何搞事,目前葉昭還沒有眉目去了再說,皇甫嵩這次威脅天子,自食惡果,也是葉昭重點往下踩的物件,至於其餘如袁氏,雖然有矛盾,但並非不可調和,可以嘗試著拉攏,如果袁術也像袁紹那般,葉昭真不介意一起結交一二,未來如何那是以後的事情,至少眼下的袁氏,絕對是能夠讓葉昭以及大多數人仰望的存在。
沒必要往死了得罪,他現在的敵人已經有皇甫氏和衛氏,可不想再加上個袁氏。
“主公是怕功高震主?”管亥沒聽明白,但邱遲卻是聽懂了,有些擔憂的看向葉昭。
“還不到那個地步,這大漢江山,還不至於怕我一個毫無根基的小人物,不過若再搶功勞的話,得罪的就不是一個皇甫嵩了,見好就收,現在的功勳,已經足夠讓我步入朝堂了。”葉昭看著前方,臉上洋溢著自信的微笑,他已經看清了前面的一大段路該如何走,心中不再有那種茫然的感覺,念頭通達,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也爽朗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