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準備親自為仲道主婚,此番在下來,正是為了與蔡翁商議此事。”衛覬笑道。
“可惜公務在身,不便久留,否則定要去討杯喜酒。”葉昭點頭道:“同行就不必了,我與恩師說完事情,便要離開,怕是伯儒兄需先等上一等。”
“混賬,就算你是蔡翁弟子,也該有個先後,況且此乃天子親自主持之事,你敢叫天子等你?”那青年雖然回去,但卻一直注意著這邊的情況,聽到此言,終於忍不住站起來,怒視葉昭道。
“叔立不可無禮!”衛覬皺了皺眉,他這個小弟不學無術,而且年少氣盛,這次帶他出來,也是為了讓他漲一漲見識,只是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尚算乖巧的三弟,此刻一見到葉昭便不受控制了。
“這位叔立兄的意思,莫非衛家能代表天子?”葉昭抿了一口酒,抬了抬眼皮看向那青年,也不動怒,只是不鹹不淡的道。
“你……”衛正大怒,卻被衛覬一眼瞪回去。
“修明慎言。”衛覬看著葉昭,沉聲道。
葉昭舉了舉酒杯,這算是攆人的意思,衛覬神色陰了一下,隨即跟葉昭一禮,轉身回到衛正身邊。
葉昭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皺眉思索,以前倒不覺得衛家與蔡邕聯姻有什麼,但這次見面,葉昭發現衛家對自己著實不友善,衛覬胸有城府,能夠壓得住情緒,但那衛正的態度,怕才是大多數衛家人對自己的真正態度吧。
蔡邕可是自己的政治人脈之一,若真與衛家聯姻,葉昭雖然相信蔡邕不會因此而反過來對付自己,但以目前雙方的關係,疏遠卻是很有可能,而葉昭在士林之中的人脈還未完全建立起來,此刻若是失了蔡邕這尊大神庇佑,對葉昭來說,絕對是一個莫大的損失。
別看葉昭如今立了不少功勞,但只要仔細想想,此前無論是在冀州時的王芬,還是後來的劉牧、周旌、許攸,願意跟自己結交可不是自己有多厲害,而是因為有個蔡邕高徒的名頭在。
只是這門親事,現在可是由皇帝親自主持,自己想要攪黃,正當手段怕是很難吶!
默默的吃完了飯食之後,葉昭結了賬問清楚蔡邕在洛陽的住所後,便帶著典韋一路趕到蔡邕府上。
“安叔,這些是……”葉昭乃蔡邕弟子,上次圉縣之後,師徒也更加親近,葉昭現在入蔡府,是無需通報的,進了蔡府之後,便看到蔡安指揮著家丁僕役搬運著一大堆賀禮,意外道。
“衛家送來的聘禮,上次在圉縣的時候錯過了,後來老爺被陛下留在了洛陽居住,是以衛家將聘禮送來了洛陽。”蔡安見到葉昭,笑呵呵的跟葉昭打著招呼道:“公子可是來見老爺?老爺如今正在會客,安這便去通傳,公子且隨我去客廳稍待。”
“有勞安叔了。”葉昭聞言也不在意,隨口問道:“婚期可曾定下了?”
“還未曾。”蔡安搖了搖頭:“如今這黃巾賊鬧騰的厲害,天下不太平,這個時候也不好大肆操辦喜事,老爺和陛下的意思,都是待這黃巾之亂平定以後,再擇良辰吉日。”蔡安將葉昭引到正廳,讓葉昭先行歇息,典韋被留在外面,蔡安則去通知蔡邕。
蔡邕的書房裡,此刻蔡邕會見的卻不是普通人,乃是剛剛被罷免的盧植,之前是準備下獄的,不過押送回洛陽之後,不少大臣求情,劉宏也沒有真收拾盧植的意思,遂只是暫時削了其官職,並未禁足,這日正趕上盧植來蔡府找蔡邕談論經學。
對於蔡安這個時候來,蔡翁是有些不滿的,畢竟自己跟老友相距,一般就算是三公來了,蔡邕都懶得見。
“老爺,修明公子來了。”蔡安見蔡邕臉色不善,連忙躬身道。
“修明?”蔡邕聞言怔了怔:“他不在汝南破敵,怎的來了洛陽?”
“便是伯喈一直掛在嘴邊的那個弟子?”盧植聞言,微笑著看向蔡邕,他對蔡邕這個弟子也頗感興趣。
“正是劣徒,只是不知他這次怎的未經陛下召見,便擅自來了洛陽。”蔡邕嘆了口氣:“這劣徒行事不羈,實令人頭疼。”
“老夫對此子也頗為好奇,既然來了,伯喈何不引薦一二?”盧植微笑道。
“也好。”蔡邕點了點頭,示意蔡安將人帶來。
葉昭拎著一大袋行囊進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盧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