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雖然心中不願,但軍令如山,也只能依令執行,當即便要變陣。
“轟轟轟~”
連續十幾枚巨石落下來,砸在城門口,幾名躲避不及的江東將士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便被從天而降的落石給砸成了肉泥,與此同時,城外傳來震耳的喊殺聲,城牆上,一支支火把不斷亮起,這可不是虛張聲勢,而是實打實的都是兵馬。
為首一將,正是丁力,看著城下驚慌失措的江東兵馬,丁力冷漠的揮動手中令旗:“放箭!”
剎那間,萬箭齊下,黑壓壓的箭雨將僅存的一絲陽光都給遮蔽了,跟隨太史慈衝進城門的江東將士頃刻間便被箭雨湮沒,太史慈和馬忠以及幾名護衛見機不妙,連忙躲在馬被後面才勉強躲過一劫,然而城外的人馬已經跟敵軍廝殺在一起,一邊是養精蓄銳的精銳,一邊卻是連續疲於奔命,身心俱疲的江東將士,又是突然遭襲,就算不去親眼看,太史慈也能想象到城門外的場景。
太史慈雙目通紅,在箭雨停歇之際,一把拉住肩膀中箭的馬忠虎吼一聲,帶著幾名殘存的護衛便往城外跑。
城外,千餘江東將士已經被殺的潰不成軍,太史慈帶著馬忠出城,見此情景,也顧不得多說什麼,拎起方天畫戟但見寒光一閃,便將迎面奔來的一名敵將斬落馬下。
“上馬!”太史慈見馬忠受傷,讓他先上馬。
“將軍,你呢!?”馬忠被太史慈拽到馬上,連忙急聲道。
“再搶!”太史慈二話不說,倒拖大戟便往外走,數名關中將士殺來,太史慈將手中大戟一抖,便與這些關中將士殺在一處。
這一交手,太史慈便發覺不妥,以往作戰,這種小兵面對太史慈這等大將,當真是如砍瓜切菜一般,但這一次,面對關中的將士,太史慈卻找不到那種感覺,一戟斬在對方鎧甲上,雖能將人砍傷,但那甲冑防禦力卻驚人,以太史慈的膂力竟然感覺雙臂隱隱發麻。
一戟將一名將士砍殺在地,另外兩名將士揮刀挺進,太史慈連忙揮戟格擋,只是剛剛擋住,另外一名將士飛快的竄到他身後,反手一刀,在太史慈背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痛的太史慈大叫一聲,這些小兵竟然還懂合擊之術,關中的兵馬若都是如此精銳,那江東真的有勝算嗎?
“將軍!”馬忠見狀大急,策馬撞飛那名小兵,右手拎刀瘋狂劈砍。
太史慈得以喘息,重新舞動大戟與湧來的將士廝殺在一處,一排盾兵正在舉著大盾向這邊合圍,太史慈雖然不知道這些純粹的盾兵有什麼用,但看對方那半人多高的大盾,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圍過來,心中頓覺不妙,手中大戟更加瘋狂的揮動起來,必須在這些人殺過來之前突出重圍。
然而周圍的關中軍,多到讓人絕望!
陽都城牆上,看著已經斬殺了十幾名將士的太史慈,丁力眼中閃過一抹驚歎之色,這關中精銳的厲害,丁力再清楚不過,如果是他的話,最多斬殺三人,便會被這些精銳絞殺,而太史慈,在重圍之中,竟然還能斬殺十幾名將士,恐怕葉昭麾下,若真的鬥將的話,能與這太史慈相抗者,不出一掌之數!
馬忠已經被人從馬上拖下來,拖入軍中,幾聲慘叫之後,已經沒了聲息,太史慈心痛無比,卻也無能為力,這個時候,他已經無暇顧及馬忠了,至於另外幾名護衛,早已被湮沒在這些關中兵馬之中。
太史慈瘋狂的一戟將一名將士斬殺,卻覺眼前一空,周圍的關中軍似乎已經撤走了,然而看著那一面面合圍而來的盾牌,一股難言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吼~”太史慈瘋狂的揮舞著大戟,劈砍在迎面而來的大盾之上,只是那大盾外面包裹著獸皮,內部不知道是什麼木材做成,堅韌無比,太史慈連劈數十戟,竟然沒能將那大盾斬破。
能夠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小,到最後,甚至連手中大戟都已經施展不開,眼看著那些大盾將自己包圍,一把把冰冷的刀刃自那大盾的縫隙間刺出。
太史慈虎軀連顫,虎目圓睜,鮮血順著盾牌流了一地,太史慈能夠感受到生命的飛快流逝,突然發出一聲蒼涼的大笑,朗聲道:“大丈夫生於亂世,當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呼!”
言畢,氣絕而亡。
丁力來到陣前,看著太史慈的屍體,嘆了口氣,揮了揮手,四周盾手頓時散開,頓時大量鮮血灑落下來,太史慈至死雙手仍舊緊握一截端掉的戟杆,周圍的盾手雖然離開,但太史慈的身軀竟然兀自屹立不倒,雙目圓睜。
“令人將其屍首收斂,送往彭城吧。”丁力看著太史慈的屍體,嘆了口氣,有些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