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沒有讓關羽和趙雲立刻起身,畢竟剛剛換防回來,要與家人團聚。
走馬水和尋谷水都是屬於羌人的地界,不過這兩處的羌人,隨著葉昭對羌人貿易的大幅度開放,這兩地的羌人跟長安之間都有貿易往來,甚至他們的首領還親自來拜見過葉昭,葉昭請了他們幫忙隱藏行跡,趙雲和關羽雖然還沒動身,但騎兵卻已經分批在這些羌人的掩護下秘密抵達。
隨著時間的推移,葉昭根據各地匯總來的資料,已經大概將滲入關中的匈奴人所在的區域劃分出來。
“這些人想幹什麼?”半月之後,葉昭看著地圖上被一大批硃砂筆畫出來的圓圈包圍的長安,眉頭直跳。
“長門亭、渭橋、鎬……”李儒點了點這些地方道:“大小二十餘處,多者近千,少則數百不等,這些人目前相當規矩,平日用度,也是以帶來的財物換取食物,只是這些財物可不少,匈奴人花費這麼大的人力和財力,所圖恐非小事。”
“而且還有一點不知主公是否留意?”戲志才皺眉道。
“哦?”葉昭回頭看向戲志才。
“匈奴人雖然南附,卻少在關中走動,就算偶有劫掠,也多走大路,然而此番,這些南下的匈奴人似乎對我關中地形瞭如指掌,目的十分明確,若非我軍改制,在各縣都設有情報網,各縣每月都會對境內羌胡進行統計彙報,我們也很難察覺到這些匈奴人的動向!”戲志才躬身道。
葉昭和李儒的面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這個問題不是想不到,只是如今關中文武,基本都是葉昭的親信,無論葉昭還是李儒、戲志才,顯然都不希望麾下出了叛徒,而且謀劃路線,制定行動方式,若真有人與匈奴人私通的話,地位恐怕不低。
葉昭撥弄著手中的硃砂筆,看著地圖上圈定出來的範圍道:“命徐榮暗中監視,不管他們有什麼陰謀,準備動手吧,另外,命昆明池大營調兩萬兵馬,隨時聽候調遣。”
“主公也莫要擔心,依我看來,這策動匈奴之人,未必是我軍中之人!”戲志才搖了搖頭道:“否則,這些資料不會如此輕易被送到我們面前,肯定會有錯漏,敵人似乎並不知道我們有這樣一張情報網,不過對關中之地卻是熟悉無比。”
“韓遂、馬騰目前並無異動,而且韓遂在努力斂財,關中大亂,目前對韓遂來說絕無好處,當然,也不排除韓遂有遠慮,想要壯士斷腕,先亂關中,圖謀我關中之地。”李儒搖了搖頭道:“李傕、郭汜舊部或死或降,走了的,也多是無能之輩,未必有這份佈局能力!除此之外,能夠做到的,便只有跟隨天子東歸的那些大臣了。”
“如此一說,臣倒是記起一件事情!”戲志才見葉昭和李儒將目光看來,笑道:“大概興平二年時,南匈奴單于率軍南下,後來戰死,由其弟呼廚泉繼位,曹操迎奉天子時,曾有過交戰,戰敗後降了曹操。”
“雖說如今曹操不可能將精力放在關中,但若非主公殺出蜀中,關中之地,名義上也是曹操的囊中之物,或許在曹操麾下,早已經開始佈署關中,如今主公佔據關中,必不是曹操願意看到之事,若他暗中命人前來搗亂,卻也並非沒有可能。”
“但此前陳群來訪,對關中之事知之不詳,此前也一直在潁川,根據密探傳來的訊息,陳群在離開長安之後,便直奔幽州而去,不可能是此人佈局!”李儒搖頭道。
“朝中其實還是有不少能人的。”葉昭擺了擺手,靠在椅背之上,看著兩人道:“先別瞎猜了,匈奴人擺了這麼大的陣仗,總會出來唱兩出,先看看他們要幹什麼,再做計較。”
“喏!”
“另外,此番不管是什麼意思,匈奴人既然把脖子伸過來了,就沒理由不接,最近幾日讓人做一下河套規劃,這數百里沃土,讓一幫匈奴人佔了有些可惜,正好藉此機會拿回來,以後也是我軍一大糧倉。”葉昭笑道。
不管匈奴人想什麼,但人家連脖子都伸過來了,到嘴的肥肉不吃可是會遭天譴的。
戲志才和李儒聞言不禁笑了,的確,如今匈奴人看似隱秘,但一舉一動都已經落在葉昭的監控之中,對葉昭來說,這一萬匈奴兵基本上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了,不過河套那邊,關羽和趙雲還沒動手,畢竟是全民皆兵的民族,如果不能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將對方擊潰,一旦這些匈奴人聯手起來,關羽和趙雲的兩支部隊怕是要吃虧,再精銳也沒用,人家人多,又佔著地利。
葉昭此時便直接將河套當做自己的地方有些為時過早了。
“命人點起狼煙吧!”葉昭道:“另外,我會派人去抓來幾個匈奴頭領,今夜我們便好好審問一番。”
對方的底細已經摸清了,關羽、趙雲那邊是可以直接動手了,就算匈奴人想將訊息送回來,也需要時間,而且這邊的人來容易,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戲志才和李儒點了點頭,作為本該防守的一方,這個時候軍隊突然降臨到對方的老巢,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也是最佳的進攻時機。
當天下午,長安以北的地區陸續引燃了狼煙。
渭橋附近,一處匈奴人的聚集地中,察覺到狼煙的匈奴人有些不淡定的聚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