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縣,縣府。
雖然張濟在聽了張繡的建議之後,最終沒有選擇幫助李傕、郭汜,但卻依舊沒有逃過戰火的荼毒。
呂布突然殺入函谷關是張濟始料不及的,在他聽說河東兵馬攻入蓮勺之後,擔心河東兵馬來犯,調集了大量兵馬駐守陝縣,卻沒想到河東兵馬未至,反倒是呂布突然殺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了陸渾、宜陽、新安、盧氏、澠池。
弘農九縣,華陰為郭汜佔據,張濟實際掌控的只有八縣,如今被呂布一番猛攻奪走五縣,尚掌握在手中的,就只剩下弘農縣、陝縣、湖縣三縣之地,崤山以東,再無寸土。
而呂布顯然並不僅僅蠻族五縣之地,如今已經率軍過了崤山。
“叔父,呂布驍勇善戰,不可力敵,不如向關中請兵!”張繡來到張濟身前,躬身道。
“如今太尉、河東衛氏前後夾擊,那李傕郭汜焉有兵馬來救我等?”張濟冷哼一聲道:“與其如此,不如自救,呂布雖勇,卻也只是無謀匹夫爾,之前我等未曾防禦,方讓其有機可趁,此時怎能再讓他囂張?”
大多數西涼軍都不怎麼待見呂布,當初若非呂布跟王允謀害董卓,如今這關中也不至於亂成這樣,若董卓還在,就算葉昭從蜀中出兵,恐怕也未必能勝。
可以說是,西涼軍的由盛轉衰就是從呂布反戈一擊,害死董卓開始的,哪怕後來李傕、郭汜攜天子而令諸侯,西涼軍頹勢已經盡顯無餘了。
雖然呂布很厲害,那也只是單挑,統軍作戰,當初還不一樣是被李傕、郭汜打的夾著尾巴逃亡關東?
“可那呂布兇威正盛,此刻與之戰,未免於我軍不利,不如先避其鋒芒,待其銳氣盡失再與之戰?”張繡有些擔心,畢竟呂布虓虎之名已經有近十年了,從當年虎牢關一戰成名開始,隱隱間被譽為天下第一武將,如今自家兵馬不佔優勢的情況下,他擔心自家叔父不是呂布的對手。
“德榮莫慌!”張濟聞言不禁笑道:“呂布如今已是不惑之年,哪還有當年威風,且看我如何破他!”
說完,也不顧張繡阻攔,留張繡守城,自帶大軍出城迎戰呂布。
“文和先生何在?”張繡急得抓耳撓腮,想要找人商議,但最近這段時間,那位智者總不在城中,神出鬼沒的,令張繡頗為上火。
“似是去了湖縣!”親衛躬身道。
“這等時候,怎的只知保自身安全?派人將他給我請來!”張繡咆哮道。
“這……”親衛小心道:“少將軍,若那先生不肯來怎麼辦?”
之前已經吃過好幾次虧了,這次親衛決定謹慎一些,先請命再去。
“就是綁也給我把他綁來!”張繡不假思索道,他現在可沒工夫跟對方玩捉迷藏的有些,交代一聲之後,便急匆匆的帶著人馬上城,呂布的兵馬就在城外,張濟此刻出城迎戰,張繡擔心張濟會出意外。
陝縣城外,張濟已經擺開陣勢,三軍陣前,卻見呂布依舊如當年一般神武,劍眉入鬢,表情張揚,手中那杆當年便已經名動天下的方天畫戟似乎帶了幾分暗紅之色,看起來殺氣逼人,坐下赤兔馬邁著步子在兩軍陣前來回奔走,不時發出一聲聲嘶鳴。
“溫侯!”張濟對著呂布抱拳道:“你我昔日,也算袍澤一場,如今何故犯我城池?”
“袍澤?”呂布冷笑一聲,將方天畫戟一指張濟,朗聲道:“爾等何曾將我當成袍澤,當年我好言相勸,爾等卻使陰謀詭計詐我!今日,某回來便是要與爾等清算一番。”
“就算溫侯破了我這弘農郡,以你之兵力,也不可能打下關中,何不退兵,也算留個情分?”張濟壓著怒氣,對呂布道。
“情分便免了,你此時若肯降,看在昔日情分之上,某可讓你為我牽馬!”呂布嘿笑道。
“既然溫侯咄咄相逼,那便莫怪張某不講情面了!”張濟怒哼一聲,高高舉起手中兵器!
“憑你,也想跟我打?”呂布冷笑一聲,將方天畫戟王馬背上一掛,不等張濟手臂揮下,一把摘下馬背之上的雕弓,對著張濟便是一箭。
張濟早知呂布箭術不凡,見呂布摘弓,連忙策神閃避,同時高舉的長槍猛然揮落。
“殺~”身後,西涼將士朝著呂布發起了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