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提醒吊膽了一夜的成/都將士見那趙韙、任岐並未連夜攻城,到了換崗的時候,終於鬆了口氣。
北城乃是趙韙故意留下的一道缺口,劉焉擔心趙韙聲東擊西,是以在此處也駐留了一部兵馬,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敵軍。
劉焉雖然警惕,但守城的將士一天一夜未見敵蹤,心中不免鬆懈,東西南三面隨著日出,戰鼓聲和號角聲齊鳴,代表著任岐等人再度發起了攻城,如此一來,這白天北門這邊怕不會有什麼敵人了。
城門校尉不由得鬆了口氣,見換崗的人過來,伸了伸懶腰,終於可以休息一番了,這該死的戰爭,不知道還要打多久。
“將軍,快看!”正在城門校尉轉身之際,一名部下突然指著前方,一臉驚恐的道。
“何事驚慌?”城門校尉下意識的扭頭順著部下所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在下一刻變得呆滯起來。
但見一支部隊,正以極快的速度向這邊快速接近,一開始,還只是一跳粗粗的線條,但沒多久,已經能看到這支軍隊的大致面貌。
“快……”城門校尉見狀大驚,連忙揮手道:“響號,通知主公,有賊兵犯北門!”
這麼遠,根本看不出是哪支人馬,但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會是自己人了。
“嗚~嗚~嗚~”
“轟~轟~轟~”
蒼涼的號角伴隨著隆隆的戰鼓聲在城牆上響起,代表著北門亦出現敵蹤,劉焉之前已經有過部署,很快便有兩百精兵率領著上千民兵上城。
遠遠地,張遼已經聽到了城牆上傳來的戰鼓聲,成都守軍顯然已經發現了他們,但這個時候,已經沒必要再避了,軍中也沒有了食物,這一仗若不能克,就只有死路一條。
張遼咬著牙,策馬飛奔在最前方,身後,五千將士拼命狂奔,攻城器械,也只有昨夜連夜趕製出來的攻城梯。
在靠近城牆之後,張遼沒有絲毫重新整頓陣型的意思,翻身下馬,從部下手中接過攻城梯的一角,朗聲道:“兒郎們,破城便在今日,隨我衝!”
說完,吧手中長槍往梯子上一架,拉著梯子便衝。
後方,三軍將士眼見主將都直接帶頭進攻了,哪還有猶豫,一個個發出驚天的咆哮聲,快速的往城牆衝去。
張遼帶來的兵馬,可不是趙韙、任岐手下那些東拼西湊起來的雜牌軍,幾乎都是跟著葉昭從洛陽打到河內,又從河內打到虎牢,一路隨葉昭轉戰而來的軍隊,遠非趙韙、任岐帳下烏合之眾可以相提並論。
張遼一馬當先,衝到護城河前,有盾手幫忙擋住箭雨,張遼則隔著護城河,將攻城梯搭在了城牆上。
立刻便有守城將士想要將攻城梯推開,下方卻是有幾名力士死死地將攻城梯按住,張遼將長槍往地上一扔,從部下手中接過一面盾牌,便率先頂著盾牌往上衝。
一名蜀軍眼見急切間難以將那攻城梯推倒,又見有人頂著盾牌往上衝,連忙將腳邊一塊礌石舉起,順著攻城梯往下砸去。
張遼聽得破空聲起,抬頭見一塊礌石順著梯子往這邊滾來,身子一扭,順著梯子往外一滑,凌空轉身,躲到了梯子後面,待礌石滾過之後,方才重新翻上來,繼續順著攻城梯往上爬。
只是他身後緊跟而上的將士可沒有張遼那般矯健的身手,一名將士直接被那礌石砸爆了腦袋,哼都沒哼一聲,不過礌石也因此從梯子上滾落下去,後方的將士將前方的屍體扒開,繼續跟著張遼往上衝。
又是十幾架攻城梯架在了城牆上,也變相減輕了張遼的壓力,攀爬速度更快了幾分,四周射來的箭雨或是滾下來的滾木礌石,或被張遼靈活的躲開,或直接用盾牌硬扛,城門校尉顯然也發現了張遼的不同,待細看時,才發現這衝的最猛的,竟是一身將領裝扮,心中不由一跳,連忙道:“擋住他,給我擋住他!”
只是此刻,張遼距離城牆已經不足十步,等那城門校尉大叫之時,張遼的手已經夠到了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