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手中的長船也無力地垂下。
他輸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院子裡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劉文鋒和竹下俊身上。
竹下俊緩緩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一絲解脫的笑容。
“我輸了……”
他輕聲說道，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釋然。
“動手吧，文鋒。”
“能死在你的劍下，或許……也是我的宿命。”
他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劉文鋒看著眼前閉目待死的竹下俊，眼神複雜。
冰冷的劍刃依舊緊貼著竹下俊的脖頸，散發著森然的寒意。
殺了他？
一個念頭在劉文鋒心中閃過。
殺了竹下俊，可以消除一個未來的勁敵，也可以震懾其他的日本人。
從利弊的角度來看，殺了他，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
劉文鋒的目光掃過竹下俊那張雖然疲憊，卻依舊帶著幾分君子之風的臉龐。
他想起了在泊林軍事學校的日子，想起了三人曾經的友誼。
雖然立場不同，雖然註定為敵，但這份同窗之情，卻也是真實存在過的。
儘管他已經做好了，殺掉所有鬼子的準備。
也做好了殺掉眼前，自己這位至交好友的準備，可真當要動手的時候，他卻還是有點下不了手。
畢竟，在泊林的日子，竹下俊確實是真心待他。
一陣猶豫之後，劉文鋒收回了長劍，背過身去，背對著竹下俊，冷冷的道：“竹下，今日你我只是切磋。”
“我們龍國人向來講究一個切磋點到為止，所以今日，我不殺你。”
“其實這場對決，也並不公平。”
“我對你，對北辰一刀流了若指掌。”
“而你對我，對青城派劍法一無所知。”
“我是贏了你，但贏得不光彩。”
“你走吧，念在昔日的同窗之情，我放你走。”
“不過下次再見，我絕不留情。”
竹下俊聞言，望著背對著自己的劉文鋒。
他緩緩的笑了笑，笑容之中，帶著幾分釋懷。
隨即，他對著劉文鋒和周衛國深深鞠了一躬，言道：“今生能結識二位，是竹下的榮幸。”
“文鋒，不殺之恩，竹下謹記，但恐怕也無法報答了。”
“就依你所言，戰場上見！”
言罷，竹下轉身離開，目光之中，無比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