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並非這般簡單。
謝安垂眸,自袖中拿出方才於屏風腳下拾來的物什,是封妝扮花哨的信。
他皺眉抽出裡頭的信箋,手指輕撚,將其展開。
是為謀財或是害命?
諸多猜測於看到內容的那一刻煙消雲散,“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謝安薄唇緊抿,捏著手裡薄薄的信箋,眼底盡是愕然。
這竟是封情劄!
惜芷全然不知袖中的情書已落入謝安之手,眼下正握著香囊發愁。依系統所言,一個香囊值十氣運值,若想湊夠一萬氣運值,她少說得偷七八百個香囊。
難如登天啊!
“二姑娘。”趙嬤嬤推門而入,手裡端著碗熱騰騰的紅薯粥。
惜芷起身接過,她方才的話也並非全是糊弄趙嬤嬤,跟蹤也是個力氣活,她折騰幾個時辰,早已饑腸轆轆。
正吃著,小院的門讓人粗魯推開,發出震天的響動,惜芷一愣,扭頭見趙嬤嬤神色大變。
“嬤嬤,這是?”惜芷將瓷碗擱在矮桌上,很是茫然。
趙嬤嬤勉強笑著,輕聲安撫道:“二姑娘莫慌,今日是大夫人回來的日子,定是……”
“喲,二姑娘好大的架子!”一個婆子帶著幾名兇神惡煞的小廝闖進來,看向坐在榻上的惜芷,陰陽怪氣道。
惜芷讓其劈頭蓋臉的問責嚇住,一時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接話。
未等惜芷細想,趙嬤嬤便起身將她護在身後,彎腰賠笑道:“許嬤嬤,何事勞您親自走一趟?”
與此同時,天道三言兩語道明婆子的身份:“此人乃餘府的管事婆子,在餘夫人身前伺候,很是得臉。”
惜芷恍然,於趙嬤嬤身後探身打量這位許嬤嬤。瘦高身材,兩腮無肉,顴骨高聳,細長的吊梢眼裡是不加遮掩的鄙夷。
“我做事何時輪到你多嘴?”語罷,許嬤嬤對上惜芷投來的視線,不欲與趙嬤嬤多廢口舌,伸手招呼身後的小廝,不由分說將趙嬤嬤扯至一旁,將惜芷露出來。
“半月未見,二姑娘瞧著愈發可人了。”許嬤嬤目光落在惜芷右頰,皮笑肉不笑道,“不過,您可還記得今兒個是什麼日子?”
自是記得,今日正是餘夫人同餘家二郎回府的日子。她適才問過系統,得知餘夫人 向來不喜原主,故餘夫人回府這事輪不到她在府門口迎接。
原主生母乃餘府的五姨娘,在她三歲那年撒手人寰,按理來講,原主該送到餘夫人院子裡,由她教養。偏半路出了岔子。
原主在餘夫人的院子待了不足一月,便惹了個不小的麻煩,因與餘惜寧發生口角時不甚將其推倒,從而讓其撞破額角破了相。
餘夫人大怒,重罰原主後找了個由頭將其趕至餘府最偏僻的院子,只留了個奶孃在一旁照看。
原主右頰這道疤亦是那時留下的。
現下,許管事的目光猶如實質,惜芷不覺伸手捂住右頰,肉眼可見的侷促:“大夫人今日回府,惜芷自是不敢忘的。”
“呵!”許嬤嬤眉一挑,登時發作起來,厲聲道,“二姑娘明知夫人今日回府,卻仍貪圖享受躲在屋中!當真是不把夫人放在眼裡!”
語罷,她一個眼風掃去,兩個小廝會意,上前不由分說將惜芷架住,緊接著,巴掌裹著疾風狠狠落在惜芷右頰,發出道震天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