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玉這下更加一頭霧水了,她一臉懵地詢問蔣寧顯,“長嫂,你這是作甚?”
“這是長嫂給你準備的嫁妝,你務必要收下,不準和長嫂客氣。自古以來,嫁妝不止是女方給夫家的誠意,亦是女子未來在夫家生活的底氣。”
蔣寧顯抬了抬手,示意小廝們把箱子合上,“阿玉,這些東西你一定不要推辭,就當是長嫂的一片心意。”
薛嘉玉有些遲疑,“可是這些實在是太貴重了,要不我就只拿一盒?”
她一手墊著薛嘉玉的手心,一手放在薛嘉玉的手背上,蔣寧顯輕輕地拍了拍,“都拿著,這其中有幾盒還是裴珩給你準備的,他現在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當初的事情,你要是不肯收下的話,想必裴珩會覺得你還沒有原諒他。”
薛嘉玉實在不願意拂了蔣寧顯和裴珩的好意,無奈之下,她只得收下,並朝著蔣寧顯行了一大禮,“長嫂,此份恩情阿玉沒齒難忘。”
蔣寧顯連忙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她嘴角上揚,連帶著眉頭也跟著上揚,笑容十分明媚,“不必行如此大禮,就算你不嫁給文溪,長嫂亦當你是一家人。像你這樣有野心有智謀的女子不多見,以後可要在大理寺好好當差。”
說到這兒,她忽然間湊近,身上的那股茉莉花香撲鼻而來,蔣寧顯湊到她的耳畔,悄聲說:“要是成婚以後受欺負了,就回這裡來住,長嫂給你主持公道。平日裡也要多回來,否則我一個人在這兒也挺孤單的,你也知道裴珩那脾氣,我可犟不過他。”
話音剛落,裴珩那頭死驢就走了過來,他徑直來到蔣寧顯身邊,兩手背在身後,板著個臉,就像是學堂裡嚴格的夫子一般,“文溪是個驕縱的人,你以後莫要總是慣著他,要對他嚴格一些。”
薛嘉玉老實巴交地把雙手疊放在身前,乖乖地應道:“知道了兄長。”
“還有,如今你也算是有官職在身的人了,一言一行務必嚴加註意,莫要被人揪住了小尾巴。”
她依舊乖乖地點頭應是,不敢多說什麼。
蔣寧顯見氣氛有些嚴肅,就伸出扯了扯裴珩的衣袖,“從瑜,你莫要這麼嚴肅嘛,阿玉和文溪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些道理他們都是清楚的。”
見她都這麼說了,裴珩也沒有再繼續教導他們了,只是道:“一會兒留下來一起用午膳吧 ”
“好。”
說完這句話後,薛嘉玉見裴珩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和蔣寧顯說,所以她立刻拔腿就跑,打算去和裴硯彙合,恰巧碰著了同樣來尋她的裴硯。
裴硯熟練地一把攬過她的肩頭,垂眸盯著懷裡的小女娘,語氣溫柔,“長嫂都跟你說了什麼?”
薛嘉玉用兩隻手在空氣中劃了一個大大的圓,“長嫂和兄長跟我準備了一份特別特別豐厚的嫁妝,所以你以後也不要總是和兄長作對,他只是個刀子嘴豆腐心而已。”
“算他有點良心。”
裴硯嘴巴上這麼說,但心裡面卻是相當感激蔣寧顯和裴珩的。
她喜歡熱熱鬧鬧的生活,住在這裴府,每日都可以和蔣寧顯一塊兒聊天,偶爾還能聽裴珩這兄弟倆鬥嘴,薛嘉玉倒覺得這日子挺有趣的。
所以她提議:“文溪,我們這段時間還是住在這兒吧。”
裴硯沒有多問,“行,都依你。”
午時已至,小廝們紛紛端著熱乎乎的飯碗從小廚房裡邊兒出來,為了慶祝今日薛嘉玉破例成為了大理寺的一份子,蔣寧顯特地吩咐廚子們多做一些好菜,自己也親自下廚烙了一盤煎餅,忙活了這一陣,她的額頭上都冒出了一些汗水,裴珩見狀,連忙用手帕給她擦擦。
“你這才剛懷孕沒幾個月,還沒安穩下來,就別親自去忙這些事情。”
蔣寧顯才不想聽他說這些話,她用筷子給薛嘉玉夾了一塊香噴噴的煎餅,“今天可是個大喜日子,再說了阿玉就喜歡吃我做的煎餅,我給她煎一盤餅又怎麼了?”
裴珩靠近她的耳畔,壓低聲音,“那你給我也夾一塊嘛,我也想吃。”
她一邊給裴珩夾了塊煎餅,一邊疑惑地問:“你不是從來都不吃煎餅嗎?”
“想嘗嘗你的手藝。”
裴硯原本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吃著飯,聽見裴珩這句話,驀地想起了當時兩個人吵架,裴珩吃煎餅的事兒,他沒忍住笑了一聲。
他是裴珩的好弟弟,裴硯就是張個嘴巴,裴珩都知道他要吐出點什麼壞話來,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因何而笑。
裴珩輕嘖一聲,“吃你的飯,笑什麼笑?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為了嫁妝的事兒,裴硯這次忍住了和他鬥嘴的沖動,他憋著一肚子火氣,把碗裡的飯哼哧哼哧地吃完了。
薛嘉玉將左手伸到桌子下面,她將手往裴硯的方向探去,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裳,察覺到身邊的人再呼叫他,裴硯立刻放下手裡的筷子,彎下腰,湊到她的身邊。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