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裴硯二話不說就將焰火點燃,以極快的速度徑直沖向天空,隨後便在黑夜中綻放出粉紅色的焰火,發出了“砰”的一聲,震耳欲聾。
薛嘉玉方才被焰火沖上天的聲音嚇了一跳,當她反應過來,抬起頭正想看焰火的時候,焰火已然轉瞬即逝,只能看見天空上不斷綻放又消失的其他繽紛多彩的焰火。
她氣得跺了跺腳,“裴硯!你放焰火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方才都沒有看見!”
裴硯將手裡的火摺子遞給她,“吶,這次你來放。”
薛嘉玉一把奪過火摺子,將面前的焰火點燃,這次的焰火是黃色的,在天空上留下了一道無以倫比的痕跡,她親眼見證著焰火一點點消失,又轉頭看向裴硯,正好與他的視線撞了個滿懷。
幸好,愛她的人都還在。
裴硯接過金羽遞上來的傘,將傘骨撐開,把傘向薛嘉玉的方向傾斜,“雪變大了,冷不冷?”
她將大氅攏緊了一些,“不冷,我們再待會兒吧。”
聽及此,裴硯的目光暗淡了幾分,隨後故作不經意地問:“怎麼?你是怕之後沒機會和我一起賞焰火了?”
薛嘉玉地心事被戳中,可她也只能強裝鎮定,她不知道裴硯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是真的不著調地隨便問一句?還是故意這麼試探的?
她不知道,而且她也不想去思考,只隨便糊弄了一句過去。
“是啊,人生這麼短,當然應該要享受當下。”
裴硯在心裡面默默嘆了口氣,他走到金羽身邊,對他吩咐了幾句話,隨後才回到薛嘉玉身邊,陪著她點燃一個又一個焰火。
此刻已到子正時分,這山上越來越冷了,白雪皚皚,薛嘉玉忍不住用兩隻手抱著自己的雙臂,蔣寧顯和裴珩已經打算騎馬回府,裴硯瞧她也有些冷了,就帶著她一塊兒上了馬。
這次薛嘉玉主動要求坐在後面,他本來還想不通,直到後來裴硯發現她已經靠在自己背上睡著了,他方才知道薛嘉玉坐在後面的緣由。
裴硯下馬的時候,不忍吵醒她,就躡手躡腳地翻身下馬,他靠在馬肚子上,雙手環抱在胸前,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她的睡相,這一次她倒是老實了點兒,沒有摸馬地肚子,佔馬的便宜,只安靜地趴在馬背上,嘴唇微微張開,嘴角還有口水流過的痕跡。
她的身後是漫天紛飛的雪花。
裴硯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臂,“阿玉,起來了,這裡冷。”
薛嘉玉的嘴裡發出了“唔”的一聲,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知道了。”
她兩隻手撐著馬背,緩慢地蹭了起來,薛嘉玉用手攏了攏有些歪的大氅,隨後才稀裡糊塗地翻身下馬。
裴硯單手扶著她的手肘,帶著她回到她的廂房,薛嘉玉已經困得眼皮子都在打架了,腦袋發昏,感覺自己已經什麼事情都不想做了,只想馬上掀開被子,鑽進被窩裡面睡覺。
可是她臉上上了脂粉,若是不用澡豆細細清理的話,那薛嘉玉的面板可就完蛋了。
於是,她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薛嘉玉兩手抱住裴硯的腰,像是個無賴,“文溪,你幫我梳洗換衣服嘛。”
裴硯一聽,這哪裡成?
他連忙將她的兩隻手掰開,裴硯登時端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這可不行,我去找個侍女給你伺候。”
“搞得好像你沒有給我換過衣裳一樣,現在又裝什麼正人君子?”
“我何時給你換過衣裳?”雖然裴硯一直想要這麼做,但他也不能罔顧禮節。
薛嘉玉見他做了還不大大方方承認,便氣呼呼地用腳踢了他兩下,“就是上一次我喝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