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揪著裙擺,腦子一片空白,“我……”
在一旁一直察言觀色的金羽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他彎下腰,湊到裴硯耳畔,悄聲提醒:“大人,我瞧著薛娘子好像不太開心,她是不是誤會你剛才那句話了?”
幸好裴硯長了嘴,立刻解釋:“你別多想,我不是說你穿布衣不好,我只是好奇你怎麼不穿崔景天送你的那些錦衣紗裙。”
薛嘉玉的手瞬間鬆了鬆,誠實道:“那些裙子好看是好看,但一旦弄髒了就不太好洗。”
“那我們出發吧。”
說罷,裴硯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的視線不自覺被薛嘉玉的胸口所吸引,被衣物遮蓋的肌膚若隱若現,他想她穿著紅色嫁衣服的話,應該會更好看吧。
眼尖的金羽很快就發現了自家郎君地不對勁,他滿懷壞意地湊到他身後,憋笑道:“大人,趁人之危可非君子所為。”
裴硯瞬間收回眼神,把腦子裡那些想入非非的畫面全都拋之腦後,他提起右腿,沖著金羽的膝蓋踢了一腳,“閉嘴。”
薛嘉玉也是心大,根本沒意識到方才裴硯只是單純地盯著自己看,她還以為裴硯仍舊在懷疑自己和薛家的關系。
二人上了馬車,皆是不語,裴硯瞧她也不主動倒雲霧茶喝,而且她還是沒有戴上那對耳鐺,就想她是不是還在生剛才的氣?或者說自己還有別的地方惹到她了?
“薛娘子,我剛才那句話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也並不覺得你丟了我的臉。”
“那我若是不打扮,就隨你去陶府呢?也不會丟你的臉嗎?”
裴硯爽朗一笑,“我是那種膚淺的男子嗎?就算你不想打扮,我也不會勉強你。這回讓你打扮,並非是怕你丟我的臉,我只是想讓你能夠更關注自己一點,打扮是取悅自己。”
薛嘉玉並沒有把他的漂亮話往心裡面去,只回以淺淺一笑。
陶府依山而建,旁邊有著涓涓細流,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奸商以前縱橫商場的時候樹敵太多,怕被尋仇,才來這兒隱居。
而且她瞧著這陶府修得極為氣派,富貴典雅,面積遼闊,都快要和皇宮差不多了。
三人甫一踏進府門,就有小廝前來熱情迎接,那小廝也是個有眼力見的,瞧見裴硯氣度不凡,還帶有一左一右兩個僕從,就猜測此人正是昨日陶維鈞千叮嚀萬囑咐要好好招待的裴大人——裴硯。
小廝躬身迎接,將他們三人客客氣氣地請進了待客廳,“想必這位就是裴大人了吧,陶老爺特意為您準備了陶府中最好的廂房,還望您能夠賞臉。”
裴硯端起茶杯,揭開茶蓋,聞了聞,“知道了。”
隨即,小廝沖著候在門口的一位女子擠了擠眼神,那女子立馬迎了過來,貼在裴硯身旁,可他卻下意識躲開了。
小廝賠笑道:“大人,就讓這位小娘子好好伺候你吧,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的盡管跟我們提,我們都會滿足您的。”
“行了,你下去吧。”裴硯不敢看薛嘉玉的眼神,連忙對那位小娘子說,“你也下去。”
可這位女子卻不離開,反倒是兩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這可不行,公子,奴家名喚柳紅,就讓奴家伺候公子更衣,好去參加宴席吧。”
裴硯壓低眉毛,從椅子上站起來,“你帶路吧。”
薛嘉玉抽了抽嘴角,“果然,這男子都是一個樣。”
金羽連忙兩手交叉抱住自己肩膀,“薛娘子,可莫要胡說,大人是這樣的可不代表我是這樣的人。”
“話說,金羽,你不覺得這位小女子很像是青樓裡的妓女嗎?”
他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薛娘子,我知道你很生氣郎君的做法,但是私妓制度在本朝已被廢除,娘子可莫要亂說。”
薛嘉玉連連點頭,“知道了,我記下了。”
再度見到裴硯,他身上已然換成了一套墨色衣裳,想必是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了。
宴席上,裴硯與薛嘉玉各坐一桌,金羽則是候在裴硯身後。
只是,裴硯身邊還有那位柳紅姑娘陪著,伺候著。
相比起薛嘉玉,她倒是顯得有些孤獨。
不過這世界上向來是方法比問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