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的一句打碎了薛嘉玉美好的幻想。
她的臉也瞬間拉了下來,拉開錢袋子一看,裡面有三個銀元寶。
算了,三個銀元寶也夠她之前賺好久的了。
人還是要學會知足。
薛嘉玉將錢袋子小心翼翼地揣在胸口的位置,“大人以後有事盡管吩咐,我定為你當牛做馬。”
“客套話就免了。”
裴硯起身,本打算叫上薛嘉玉離開這裡,去侯府瞧瞧崔景天,順道問問周琅素日都與誰來往甚密。
可是話剛到嘴邊,他就留意到一位穿著紅色雲紋長袍,肩膀上披著一件黑色暗紋鶴氅,手中還拿著一把不合時宜的紫扇。
一眼看去也能知道此人氣度不凡。
薛嘉玉瞅著他方才分明是想要說什麼的,可現在臉上又罩上了一層像是見到鬼一般的表情。
她也好奇地循著裴硯的視線望去,一朵奇葩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中,那男子明明身上穿著用於保暖的鶴氅,可手上卻執著一把扇子。
實在是腦子有病。
“大人,那男子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不然為何——”
話尚未說完,裴硯便厲聲打斷:“莫要繼續說了。”
少頃,那男子就單手撐開扇子,不緊不慢地扇著,邁著悠悠步伐來到裴硯身邊,“裴硯,一別數年,沒想到竟會在洛陽遇到你。近日可好?幫我向令尊令堂帶一句問好。”
與其說是一別數年,倒不如說是裴硯一直在躲著這位大神,這男子向來喜歡排場,而裴硯喜清淨,兩人水火不容,一旦碰見必然會吵得不可開交。
“陳晟,你不必與我假惺惺的。”
被甩了臉子的陳晟也沒急著生氣,而是緩緩將視線挪到了一旁坐山觀虎鬥的薛嘉玉身上,“不知這位小娘子是你的什麼人,不過我方才可是親耳聽見了這娘子說本公子有毛病。裴硯,你是否該給我一個交代啊?”
薛嘉玉自知是因為自己多嘴才招來此禍患的,連忙躬身道歉:“話是從我口中說出去的,與他無關。民女在此向陳公子道歉。”
陳晟晃了晃扇子,“不,我不想聽你的,我要聽他的。”
裴硯面色不改,臉上不見慍怒,“她是在下的內人,剛才所言無禮,還望陳公子海涵。不過也煩請陳公子看在我的面上,莫要與內子計較。”
面對突如其來的身份,她倒也沒有慌張,很快就適應了“內人”這個身份,薛嘉玉莞爾一笑,“陳公子儀表堂堂,器宇軒昂,想必也不會與我一小娘子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錙銖必較吧?”
陳晟被扣上了這樣一頂高帽子,自然是不好再繼續挑刺,只留下一句——“裴硯,管好自己的人,這可不是長安”——便速速離開這裡,鑽進美人懷裡去了。
薛嘉玉並未詢問他為何要說自己是內人,反倒是問:“這個陳晟是否就是與平遠侯結伴來此的陳公子?”
“沒錯。陳氏本來只在長安紮根,但後來又有部分族人遷到了洛陽這個風水寶地來,靠著經商又成了洛陽的一方大族,如今的陳氏已然今非昔比,錢權兩抓,風光無限。”
她用手緊緊握住手裡的茶杯,彷彿要將其直接捏碎,“然而常言道:‘滿招損,謙得益’。持盈則虧,我瞧這陳晟居高自傲,興許總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傲慢害死。”
裴硯是眼神落在了她手裡死死攥住的茶杯,僅僅停留了一瞬,便落在了別處,“你看起來好像很仇恨王公貴族?”
薛嘉玉沒有坦誠相待,自嘲一笑,盯著茶杯,腦子裡想到的是當年家人因為得罪權貴而被滅口,嘴巴裡說得卻全是假話,“對於我們這種底層百姓來說,那些王公貴族就是隻會搜刮民脂民膏、貪圖享樂的人。好歹生活條件有著雲泥之別,心中有些仇恨也是正常的。”
這時已到酉時,長樂坊裡頓時人聲鼎沸、歌舞昇平,四處傳來人們尋歡作樂的聲音,來自四海八方的舞姬們在臺上爭相表演,爭奇鬥豔,從而俘獲客官們的青睞。
可在這長樂坊最熱鬧的時候,卻不見了燕柳的蹤跡。
裴硯不喜熱鬧,也怕在遇上陳晟,便帶著她匆匆離開這裡。
她知道驗屍還得在等上一個時辰,於是問:“大人,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你可有什麼想吃的?就當是給你上次協助破案的犒賞。”
聽及此,薛嘉玉眉頭揚起,眼眸霎時閃過一絲驚喜,“可當真?那我要吃西市那兒一位老爺子賣的糖葫蘆。”
裴硯單手插在腰間,他斂了斂眉,瞥向她的目光中增添了幾分猜疑,可他卻揚起唇角,笑著回應:“行。”
【作者有話說】
第二個案子主要是男女主甜甜的曖昧和對第三案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