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吾瞪住盈闕:“你就氣死我吧!到你師父身邊去,別連累我!”
盈闕看著那些神將像海潮一般湧來,她在他們眼裡清楚地看到了仇恨。
她本就知道會是如此。
複生神族,眾神涕零時,她不受他們還恩,因為她早已自取報償。
拔空混沌濁氣的魔族,是她以神族清血,混以人間清濁交融之氣,以助複生的。
所以,他們互不相欠。
要殺她罰她,也是不可以的。
神魔亂戰間,無人注意到,迷厄苦水上浮來一片小舟。
“呦,這怎麼亂糟糟地打起來了?”
換了一身曙紅裙的阿玄,撐著那柄青木傘,在西陵時還碧翠的,今已染了點黑,成了石綠色,連傘面上的紅線也暗了許多。
她託著下巴,目光左右巡睃。
花玦無意管她在打什麼壞主意,他只看到迷厄渡上,神魔圍攻之間,還有一個盈闕。
若非被鳳守堵住嘴,縛住手腳,他已向身邊這個問說究竟。
阿盈側頭避開花玦的目光,死死瞪著阿玄。
阿玄哀愁地嘆了一氣:“可惜,來不及折磨你了,是時候該揭密哩,看看我猜的對不對。”
話音未落,泛著森森寒芒的匕首,已紮透阿盈的胸膛。
“果然沒有心……”
阿玄五指大張似爪,又猛地握起。
瞬息之間,阿盈靈源破裂。
阿玄又欲碎她頭骨。
那壁花玦目眥盡裂,已趁鳳守怔愣之際,沖開束縛。
而後容早便放開奄奄一息的阿盈,正是如此,阿盈得以撲向花玦。
“殺了我!”阿盈痛得幾乎咬碎了牙,可她仍掙紮著將話說完,“否則盈闕會死!”
看著這張分明就是盈闕的臉,花玦以為自己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
但在那雙滿是哀求和痛苦的眼睛裡,花玦親眼看到,自己顫抖著手,殺死了她,以不添痛楚的方式,在阿玄出手之前。
“噫,你們真討厭!”
阿玄失落地收回手,剜了鳳守一眼,遞手給後容擦拭不留意沾上的血。
“搶我的東西,就算是你,也是要遭殃的。”阿玄看著扶桑樹下,驟然嘔出幾大口血,險些被亂刀砍殺的盈闕,笑道,“她們的性情天差地別,你當真毫不懷疑麼?可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阿玄說的什麼,花玦都沒有聽見。
他只感受到懷裡的人消散時,遠處的人靈力潰散,忽然重傷。
那般情形,他在西陵時也見過一回。
原來,那時便死過一遭了麼,可他那時什麼也不知道,還與她生氣了。
“想去救她嗎?”阿玄扣住花玦的脖子,在他耳邊笑語,“阿玄幫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