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指尖放出的紫光,停在了影卿面前半掌之地,鞦韆蕩來蕩去,也再不能有寸進,便消弭於無形了。
那男人臉色陡然一變,卻仍嘴硬叫囂道:“我、我只使了半成功力,你不要得意!”
說著,掌心團了又團,團了大半天,終於團出了一個比他腦殼還大的紫光團子,對著影卿的臉猛地一砸。
也在半掌之遠碎了。
男人氣急,大吼一聲,親自拎著大刀飛身砍去。
影卿瞧也沒瞧上一眼,反而隨手一彈指,將那對看得目瞪口呆的小情人兒的禁制給解了。
不想那好心腸姑娘不小心一腳踩空,掉下了懸崖,她夫郎拉她不及,竟也跟著翻身追下去了。
她夫郎一心想追上她,眼看就要摸到她衣袂了,哪想卻被忽然出現的,那個上一刻還在鞦韆上的神秘姑娘給搶過去了。
影卿一手以月照砂裹住她夫郎,給丟上了崖岸,一手攔腰抱著好心腸姑娘,轉了兩圈,飛回上面,學著深情款款的樣子說了一句,“別怕”,好心腸姑娘呆呆點頭。
山風蕭蕭,衣袂飄飄。
卻有一道暴躁的聲音打碎了這旖旎風光:“你回來!我還沒打中你,你不能跑!老子還沒盡全力!”
影卿將好心腸姑娘的一縷散發別到耳後,柔聲道:“別怕,我替你教訓他,給你出氣。”
好心腸姑娘依舊呆呆地點頭。
於是影卿便遂了那男人的心意,坐回玄綾上,任他在她半掌外又砍又踢,她自懶洋洋的,巋然不動。
直到他出其不意地,沖她吐了口口水,即使也被擋在了半掌外……
影卿緩緩抹了下額頭,笑著搖了搖頭,閉上眼睛:“區區豺妖。”
………………
“上仙手下留命!”
土地杵著柺杖,顫巍巍地揮著手趕來,總算是趕在豺妖被揍死之前,趕上了。
豺妖已被打回了原形,一身皮毛,一口牙齒,影卿一點也沒給他留下,正躺在地上嘔血。
盈闕被教得好,影卿也幹不出吐口水的事兒,便又踹了兩腳,邊踹邊說:“妖精本座調戲過不少,似你這般耍不起、沒妖格、幼稚的,還是頭回見。”才坐回了她的鞦韆上。
一扭頭,卻看到那一對小情人兒正跪在地上,給她磕頭。
這些年,既陪盈闕做功課,也替盈闕做功課,她被磕的頭也不少了,如今已很不耐煩應付這等場面,適才對這好心腸姑娘的逗弄之意也散了,索性便一揮手將人送下了山。
土地和他身後跟來的兩個人,也給影卿行禮:“多謝上仙為善芽縣除妖!”
影卿興致缺缺:“帶上,滾。”
土地麻溜地提溜上修為盡毀的豺妖下山去了。倒是他身後跟來的兩個白衣人沒跟著離開。
影卿先前見過他們,在她來到此地之前,本縣土地就是託他們對付豺妖的。
她大約曉得他們留下是作何意,不過卻沒有興致應付他們,畢竟兩年裡,她已見過太多來試探的神族,和神族的牛馬。
真是怪了,事情沒出之前,也沒覺得盈闕花玦之戀有多麼驚天動地,怎麼一出事情,八荒六合就都曉得他們的關繫了呢,撇都撇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