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截如玉白皙的小腿在池水裡撲騰,蕩開圈圈漣漪,濺起溫熱水珠,不少濺落在季硯清俊的臉龐上,連他的眼睫上也落了幾滴。
晏樂縈微張著唇,胸口起伏不定,眼前似乎也蒙了水霧,她委屈地盯著殿上雕樑,只是還沒喘息一會兒,又被人攬著腰拖回水中。
季硯俯身來親她,薄唇間的水澤將他的唇瓣潤得晶亮殷紅,晏樂縈卻氣得掉眼淚,怎麼也不肯被他親。
“走開你——嗚。”
還是被親了,季硯含糊呢喃的聲音在彼此唇齒間,他輕哄她,“自己的東西嫌棄什麼?”,這話更是將晏樂縈氣得臉色青紅一陣,用力咬了口他的唇。
季硯吃痛,微皺眉尖,卻仍不肯放過她的唇瓣,反複輕啄,舌頭舔過她的唇角,最後抵著牙面叫她張唇深吻。
晏樂縈又一次幾乎被掠奪所有的呼吸,但怪異的是,季硯輕拍她後背的大手卻撫平了所有的抗拒。
她當真如他所言,不再那麼怕身體浸在水中,甚至漸漸隨著他的節奏坦然浮沉,唯有在某一刻激烈水花展開時,哭喘著叫他不許使壞。
“不舒服麼?”他的聲音染上暖色,帶著繾綣溫情,“嗯?”
晏樂縈迴答不上這個問題,直到泉水徹底平緩,她還有些恍惚。倏地,溫暖的手指貼著她的頸,挑開她頸上的瓔珞。
晏樂縈眼皮一顫,好在季硯只是覺得紅寶石太突兀,將它繞去了她背後,而後緊緊擁住她。
這場情事有些漫長,到了此時,晏樂縈已有些昏沉,但季硯好似心情很好,他依舊抱著她溫存,時不時吻著她的眼皮,鼻尖,唇瓣。
某一刻,他兀得溫聲開口:“雁雁,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在想你。”
晏樂縈一下猛地回過神,錯愕看他。
她忽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
她有料到過這樣的話嗎?自然有過。
她心知他對那段情始終無法釋懷,自然也能想清楚他還有多少顧念。可心中所想,總歸抵不過此刻他清晰的字字句句。
“想你年幼離鄉,去江南會不會過得不好;想你會不會另嫁他人,徹底忘了我;亦或者,是不是……”從頭至尾,都沒有真正愛過他。
因而她可以輕而易舉丟下他,又可以在八年後風輕雲淡與他重逢,假意接近,毫無真心。
季硯唇角微翕,見晏樂縈杏眸間隱有淚光,他一頓,軟下心換了個話題,“還記得少時一起玩耍的事麼?”
隨著他的話,晏樂縈不由得也想到了那時。
破涕為笑,她笑意清淺,頷首道:“當然記得,不過說玩耍可不對,多數時候都是我追著你玩,你要麼在看書,要麼在練武。”
季硯微微凝噎,“何來你說的這般。”
“就是啊,阿硯哥哥小時候就是冰塊臉。”她嬌嗔,“我這麼好看的小娘子在你面前,你都不為所動。”
他沒有不為所動。
季硯眼前浮現著少時的一幕幕畫面,薄唇微啟。
屋內看書時,那本書永遠是對著窗外晏樂縈的方向,他在看字,可視線總是不自覺凝去那嬌俏的身影上。
院內練武時,他的每一招落勢,也會不由自主地偏向她,盼望著抬眼便能看見她誇贊的容顏。
那塊幼時被人殘忍無情嫁禍、拋棄後的黑黢黢的空缺,曾在那時,又被那個明媚的小娘子一點點填充起來。
要聽著她的聲音,看著她的身影,他才能心安,被溫暖填滿,被滿足充盈。
只是……
季硯神色稍微暗下,唇角卻因她的嬌聲佯怒,不自覺勾起,偏頭動靜,“如今可是如你所願動了?”
晏樂縈驀然感受到動靜,氣得嬌容泛紅,杏眸含淚,要去扯他的發。
季硯輕巧躲開,轉移話題,“朕還記得,有一回你生辰來找朕,結果於風雪中迷了路……還是我找到你的。”
晏樂縈的手一頓。
其實她早就記起了那一次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