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莫名藥酒 異樣心火,將她渾身燒得發燙……
晏樂縈沒什麼滿不滿意的。
只是看著對方那清澈明媚的眼神,那般純淨無畏,好似怎樣都不會有氣餒的情緒,像是涉世未深的幼鹿,尚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氣。
她忽然有些想逃避,因為如今的她已經是個慫包,還是個自私自利的慫包。
但是這局好像確與她有點幹系,她不好不說話,於是斟酌道:“娘娘仙姿玉容,氣度清貴,如此美人,實乃世間罕見的絕色。”
這句非常誠懇,絕沒有任何把別人當替身的想法。
晏樂縈心覺自己貌美無雙,就算人變得慫包了,可容貌並未變,遇到長得像自己的美人,那自然是可勁誇,尤其對方能讓她回想起她心覺最好的年歲。
可這回答,季硯並不滿意,他似乎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見她一張芙蓉面上竟是愉悅之意,只冷嗤一聲,又飲下一杯虞黛為他斟的酒。
宮人們已開始佈菜。
晏樂縈還在盯著漂亮美人看,她不大想得明白,這世間怎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虞黛也在看她,嬌容神態更為古怪,“這…這位姐姐,看著真是眼熟。”
季硯沒接話,晏樂縈反倒笑笑。
“許是我們長得有幾分相似?”她道,“人總會對與自己容貌相仿之人心生好感的,不是嗎?”
虞黛儼然對她的話尚存疑慮,可見美人嬌笑,自己的表情也忍不住舒展幾分,“是麼?”
“是呀。”晏樂縈笑語盈盈,“而且瞧娘娘氣色好極,定然是嬌養著的好姑娘呢。”
言下之意,季硯還是會疼人的。
把他們兩個都誇了,絕對挑不出錯吧,晏樂縈心想。
怎知虞黛有些欲言又止。
上座的季硯更是被惹惱,瞧著她這副溫聲細語的模樣,他乜斜著眼,冷道:“油腔滑調。”
晏樂縈一噎,怎麼這也能惹到他。
“你自詡美貌無雙,難得見你誇他人。”季硯又道。
這話不對,鼻尖竄來昔年那股幽冷的香,晏樂縈下意識搖頭,“陛下記錯了,民女從前也常誇您……”
虞黛看了他二人一眼,晏樂縈察覺到她的視線,頓時懊惱至極,止住了話。
“如何不說了?”季硯輕怔之後,眼神漸冷。
季硯恐怕並不願回溯往事,尤其還當著新寵妃的面,晏樂縈惶恐搖頭,“記錯了,記錯了……”
虞黛只覺晏話,外頭忽又進來個人影,將一切打岔。
眾人皆看去,原是姍姍來遲的流螢。
流螢面色慘白,走路尚有些不穩,上來便向高位的眾人請罪,“奴婢來遲,陛下和娘子恕罪。”
季硯未置一詞,也就此放過晏樂縈,沒再追問,筵席照舊。
宴上推杯換盞,季硯、虞黛各有人佈菜,晏樂縈則由度月流螢服侍,不過因宴上人太少,難免也有寂靜的時刻。
虞黛倒是偶爾會與季硯說幾句話,但季硯沒有搭話。
晏樂縈更不想自討沒趣,食不言寢不語,少說最為妙。她還留了個心眼,他倆吃什麼她才吃什麼,因為真的怕這是鴻門宴。
不久後,季硯停箸,忽然又開了口:“虞黛,既是同你姐姐見過了,你先退下吧。”
“陛下……”虞黛一愣。
“退下。”身為帝王的季硯,言語裡早已多了幾分下意識的不容置喙。
飯都還沒吃完,這又是怎麼了?晏樂縈也有些怔,不由偏頭看去,卻對上季硯幽邃的眸。
她當真不知,此人究竟有多少次在看她,才能每回都對視上。
如此想著,她只覺得粟粒自脊背往上竄,讓人生了寒意,也無意識擱下象箸。
“晏樂縈,你上前來。”偏偏對方察覺了她的瑟縮,又一次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