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問她,不如說,季硯在自問。
晏樂縈渾身一僵,聽出男人氣息裡的低呵,咫尺之距裡,這般沉著聲的責備,清晰至極。
這話是何意?
如他所言的漂亮至極的臉蛋驀地白了,連帶著因媚.藥染上的不自然的薄紅也盡數褪去,她顫慄起來,怕極了他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來,該不會要毀她的容吧?
是故她掙紮得越發激烈,可這樣驚慌失措的模樣,只讓季硯越發覺得煩躁,扭動的嬌軀貼著他,與他的體溫一般火熱,卻又那般柔軟,好似掐一把就會融化在手中。
永遠沒有一點真誠,這般的虛情假意只讓人想要狠狠懲罰她,讓那點虛假的淚光滑落,染上更加情真意切的婉轉低吟。
喉結一滾,季硯扣住她的臉,倏然咬上她嬌嫩如玉的臉。
薄唇銜住她微涼的眼皮,舔.弄、廝磨、啃噬,晏樂縈只感覺眼前一黑,細細密密的酥.麻與刺痛蕩漾。
她抖得更厲害,生怕對方一個不注意真咬出血來,不顧橫在她腰間的手,想要瘋狂往後退。
可對方並不想放過她,濕潤滾燙的唇流連至她翹挺的櫻鼻,加重了力道噬咬。
這下晏樂縈更是吃痛,眼眸酸澀,盈潤水光在眸中閃爍,才滾落淚珠,又被掌控著她身軀的男人吻盡。
淚水與殘留的酒氣又隨著他的薄唇渡進她唇間,這個吻更是來勢洶洶,勢必要擷取她口腔中所有的空氣,肆意地頂.撞,蠻狠又惡劣。
即將窒息的痛苦激起了更強勁的反抗欲,混亂間,玉盞又稀裡嘩啦碎了一地,晏樂縈往水榭臺的紅柱邊靠。
可她挪動一點,對方便乘勝追擊一點,直到她退無可退,再次被對方捉住手腕。
背抵著冰涼的柱子,她才發覺身上的月白薄紗早已淩亂不堪,後背唯有小衣肩帶堪堪綴著,涼意自漆木上湧來,撲滅不了身體的滾燙,更抵消不了心上的躁熱。
“別……”開口已然是軟極的嬌.吟,裹挾著茫然的無助,當真染上了季硯想聽見的真情婉轉。
“別什麼?”
他眸色暗灼,幹脆抓住她的細腕,將她的手臂高舉過頭,另一隻手固定住她的腰身。
明明是依舊蠻狠的動作,可鬼使神差地,他湊近她耳畔,喃了一聲,“燕燕,別什麼?”
這聲小字,驀地被呼吸沉重的男人喊出來,竟然破開了被迫席捲的重重情.欲,敲在了晏樂縈的心上,讓她心尖一顫。
她有多久沒有聽過他這樣喚她了?
昔年青澀的親吻之間,他便會如此輕哄她。
可那樣純然的美好,又被此刻真實不堪的依靠打碎,情思如潮,熱意湧動,一波波如浪翻騰。
“別……”晏樂縈的腦子近乎昏沉,心火燒得太旺,無法再回應。
見她如此,季硯繃緊下頜,幹脆直白問她:“又要說別這樣,還是別碰你?”
他說著,手上的力道反而重了幾分,勾唇譏諷。
“晏樂縈,三番四次只會如此言說,實在令人厭煩。你究竟憑何覺得朕會對你心軟?”
晏樂縈眼皮微顫,這下清醒了一分。
她抬眼看他,那雙漂亮的鳳眸裡,明明火燒般的情.欲卻已越演越烈,一池靜潭已被徹底攪亂,可為何他還能說出這般令人通體生寒的話?
渾身的熱意燒得人滾燙,她大口呼吸著,“……明明,明明你曉得酒有問題,為何非要喝?”
而且,他所說的“他們更信任你”又是何意?
季硯只是看著她淚盈盈的模樣,她細嫩的腕仍舊被他掌控著,只要微一用力,就能折斷,如此脆弱嬌柔,可她卻永遠敢恃寵而驕,迴避他,含糊他的問題。
他淡淡掀眸,染上微紅的眼緊盯著她,“猜猜看,這酒裡的藥,是誰下的?”
晏樂縈不敢回答,眼中水液越發晶瑩,楚楚可憐。
誰會下藥?不是毒藥,偏是媚.藥,是因為季淮心知季硯看出大半,毒藥風險太大,季硯也絕無可能喝,媚.藥卻不容易察覺……
可此藥他為何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