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凜一頓,手下不自覺又輕柔了幾分,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背脊,低低誘哄:“安安不怕,我日後定然輕一些。只是前幾日惱你總想逃開,這才失了分寸,只是沒料到你身子骨這般羸弱,竟是承受不住。”
青凝聞言,瞪他:“二哥哥是埋怨我身子骨羸弱嗎?明明是你.....我.....我吃不下你.....”
朦朧的燭光中,女娘玉白的臉頰上飛起紅暈,是含嬌帶怯的嗔怪,她說完便撇過臉去,不敢瞧他,連耳朵都紅了。
崔凜一頓,指尖去摩挲她耳後的紅暈,連這紅暈也可愛的緊,淡漠的眼中湧起細碎星光,下意識去親吻那紅彤彤的小耳朵,
他在她耳邊低低道:“好,我今日不碰你,只是安安總要適應我。”
桌案上的燭火噼啪一聲,青凝從他懷中掙出來:“我要歇下了,二哥哥既如此說,這便請回吧。”
她說著便自轉去了屏風後的榻上,只方一躺下,卻見崔凜也走了進來。
他神色淺淡,自解了直綴,著了一身雪白的軟緞中衣,往她身邊躺了:“現下有些晚了,今日便在你這裡歇了。”
他的臥房就在前院,相距不過百十米,便是晚了又何妨?青凝一時有些懵懂的愣怔。
崔凜身上有清淡的冷梅香,這會子還混了澡豆的清爽氣,應是晚間沐浴留下的,混合在一處,絲絲縷縷纏過來。青凝暗中蹙眉,欲往床榻裡側挪,不妨被男子拽進了懷中,她聽見郎君輕柔的語調在頭頂響起:“睡吧。”
.....
翌日午後,崔凜甫一回府,便往勤勉閣去了。
今日崔侯爺休沐,從西山大營歸來,已在閣中候了崔凜多時。
崔凜走進勤勉閣時,崔侯爺正展開一卷輿圖,聽見腳步聲也未抬頭:“凜兒,聖上已認命其心腹趙構為邊關大將,領百萬大軍虎符,下月初十便啟程往邊關去。”
崔侯爺雖上交了兵符,卻自領了守將參謀一職,隨趙構同往玉門關。
崔凜輕笑:“誰領兵符,與父親來說又有何不同?”
誰領兵符並不重要,最主要的是,崔侯爺能順利回到邊關。崔侯爺守衛邊關二十幾年,同將士們摸爬滾打,打了一場又一場的硬仗,邊關十六將領是他一手提拔的,便是上交了兵符又如何,只要回到邊關振臂一呼,該是他的兵士還是他的。可惜景昭帝昏聵,連這點也瞧不清,竟是以為收了崔侯爺的兵符便高枕無憂了。
只崔侯爺上繳兵符一事,並未同崔凜商議,這些時日處在西山大營,也未同崔凜透過信。
現下崔侯爺聽崔凜如此一說,立時便曉得崔凜看的通透,早已對他的計策心知肚明,甚而在這其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崔侯爺甚是欣慰,點頭:“凜兒是懂為父的。”
崔凜上前,修長的指落在輿圖上,轉了話風:“日後父親回了邊關,若有急訊,可傳人送去玉門關的驛站,找一位喚作黃遷的驛官,我已沿途設好了暗樁,可將父親的訊息,平安送至京中。”
崔侯爺訝然抬眸:“從邊關到京中千裡之遙,你竟已布好了通訊的暗樁,是如何瞞過錦衣衛司遇青的?”
崔侯爺這一去,最擔心的便是如何同崔凜聯絡。要知道景昭帝豢養了一批錦衣衛,蒐集情報的本事倒是一流。
邊關是他的地界,自然不怕這些鷹爪,只是一但入了中原,尤其進了京都地界,怕是逃不過錦衣衛的眼睛。
崔凜沒回應,只是道:“父親不必擔憂,日後司遇青也會是你的助力。”
崔侯爺一愣,拍了拍崔凜的肩,生出好奇來:“需知這司遇青是個眼高於頂的,凜兒是如何要他聽命於你?”
崔凜未細說,只道:“眼高於頂之人,必然自命不凡,可這樣的人也最是慕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