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他的心意,軟下身段來?
青凝想,她怎麼沒試過呢,可如今她不願意了!
他從來不問她的意見,要她乖巧,要她聽話,只一味將她塑造成他喜歡的模樣。
可憑什麼呢,她也有自己的獨立意志,為什麼她不能保留自己本身的模樣?憑什麼要砍斷她的手腳,讓她成為只能攀附他而活的菟絲花?
青凝悽悽笑一聲:“灩娘不必擔心我,我同他.......”大抵是個打不開的死結。
青凝不欲灩娘擔心,頓了頓,轉了話題:“今日你能來,我很是高興。”
灩娘嘆一聲,陪著她說了好一會子話,這才依依不捨地出了總督府。
有灩娘這一攪,青凝下午終於沒再睡過去,只是愣愣瞧了會外頭四四方方的天。
午後既未睡,晚間便早早躺下了。
迷迷糊糊間又夢見那時往錢塘去,她同冬兒,還有卓瑾安一道坐在甲板上,聽姑蘇鐘聲,看錢塘月色,聊著到了錢塘,該往哪兒收茶去,是無拘無束的時光。
不防一聲響雷,將青凝驚醒過來,她懵懵懂懂起了身,聽見外頭似乎是下雨了,淅淅瀝瀝砸在窗欞上。
這六月的雨是個急脾氣,有時起了風,這風也是急風,呼啦啦灌進來。
桌案上的夜燈被風一撲,竟是熄滅了。
往常夜間,青凝不習慣那不相熟的婢子守夜,現在這夜燈一滅,卻也是怕黑的。
她試探著喊了一聲:“外頭有人嗎,進來將這夜燈點了。”
一片寂靜,無人應和,青凝心下更怕了,摸索著下了床,去點夜燈,不防被腳上的金鏈子一絆,磕在了桌角上。
她不由擰著眉,倒吸一口涼氣,只剛緩過來,卻聽天邊一道驚雷炸響。
青凝嚇了一跳,低低驚呼一聲,轉身欲往門口去喚人,卻不防撲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是堅實而有力的男子懷抱,淡淡的冷梅香,清雅的,卻也是清淡的。
暗影中,崔凜低頭看見懷中人微顫的肩,本能的要伸手去輕拍她的後背,可那隻冷白修長的手,卻又在半空中生生止住了,她既不願見他,他又何必上趕著去安撫。
最終也只是冷著嗓音道:“怕什麼,有孤在這兒。”
青凝一愣,便要離開他的身,不防剛一轉身,卻被一把撈住了。
他握著她的腰,從身後擁住她,涼薄的陰鬱:“安安跑什麼?今日不是你主動送上來的嗎?既然主動送上來,那便好好伺候孤。”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廓上,癢癢的,酥麻難耐,他低頭,用柔軟的唇去碰她的耳垂,而後含住那圓潤的耳垂,肆意擺弄。
青凝渾身一顫,他總有手段抓住她的致命處,腿也跟著軟了,恍惚間已被他推到了書案前。
微涼的指一扯,珍珠盤扣叮叮咚咚,盡數散落在地上,女娘凝白的肩在雨夜中微微瑟縮。
纖細的手臂撐在書岸上,身子在暗影中晃,不時被撞在桌沿上。
清俊的郎君,眼角發紅,裡頭藏著對她不可遏止的慾念,面上卻似乎罩了一層薄冰,冷硬著一顆心,說不上溫柔,卻又怕再傷了她,最終在她腿軟到支撐不住時,將人抱上了床。
外頭暴雨如注,紅羅帳內卻香汗淋淋,他沉下腰,她咬住唇。
好在這黑沉的夜色,掩蓋了她眼裡的不甘,他終於酣暢淋漓。
細弱的小女娘已是鬢發濡濕,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被軟軟抱在了懷中。
他也藉著夜色掩映,融化了臉上的薄冰,忽而想湊過去,吻一吻她的唇,不再是慾念的爭奪,是同她呼吸相聞,最溫柔的纏綿。
可他懷中的小女娘卻偏頭躲開了。
崔凜一頓,耐著性子,又一次去尋她的唇,她卻避他如蛇蠍,猛然偏過頭去。
她明明已在他面前無所遁形,連身子都是他的,如今卻如何不肯要他吻她。
崔凜的面色終又冷下來,譏諷的笑:“怎麼,卓瑾安也這樣吻過安安?”
他頓了頓,虐人虐已,勾起唇角,笑意益發涼薄:“安安,是他讓你舒服,還是孤讓你舒服?”
暗夜中,青凝緩緩轉過頭來,定定的看他,明明已被他弄得沒了力道,可這一刻,她忽而直起身來,抬起手,用盡平生力氣,啪的一聲打在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