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範大木的老孃和婆娘看到石灰也是一臉不喜。
他們家連個房子都沒蓋起來,買這做什麼?
範大木此刻方才有些後悔,當時聽到快沒有了,就想著趕緊買,如今才覺得花費了銀錢。
不過買都買了,自然不能承認自己買錯了。
另一邊,水清院子的庫房前正在熱熱鬧鬧的購買石灰。
之前範前範大木來,她沒讓幾個小的出面,更不能讓孃家人出面,不然要是被兩人拿長輩一壓或者以范家人自居,他們咋談錢?咋收錢?
而現在都是村子上的人,也都是本分人,所以購買石灰的事就交給幾個小的了。
她站在遠處觀看,對上身側的范進悄聲說道:“真沒想到,原本還擔心怎麼送出去、讓村子的人心甘情願撒上,如今竟然他們主動來購買。”
要知道,改變農戶人家的觀念可是很難的。
尤其這種沒法立竿見影的事情,即使打著為他們好的名義但要讓他們幹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范進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是丁叔,讓他們認為洪澇過後容易瘟疫,而石灰有用。”
這其中,也有和前幾日親眼見到屍體有關。
村子上的人哪有不怕的?
水清想的是,後有丁叔前有丁嬸,這丁家人,還真是利她呀。
她看著搬一大麻袋石灰的胡文華,猶如抱一團棉花一樣輕鬆,隨口問道:“丁叔的閨女多大了?”
丁家人是後來搬來的,人口單薄,說話做事風格和山水村的人也格外不同。
他們不會種田種地,也沒有買田地,平日裡靠採藥材為生。
在村子後方開了一小片荒地種些菜養幾隻雞鴨,蓋了三間土坯瓦房,不差但也不顯眼。
因為住在村子最後面,很少和村子上的人來往打交道,平日在村子上的存在感極低。
可每次村子上有事,他們又極為靠得住。
像這次水災,之前蘑菇中毒,以及範前孫金花一家人中毒,呃,這個不能怪丁嬸。
任哪個當孃的,自己女兒什麼錯都沒有,就被人追到家門口罵也咽不下這口氣。
這丁家人,和村子上的莊稼漢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吶。
也不知道孫金花咋有臉認為人家丁家一定看上她兒子了?還非她兒子不可。
范進努力想了想,也沒想到,蹙眉為難的道:“我不知道,你可以向桂芬嫂子打聽一下,村子上的事她知道的最多。”
女子之間的事,他沒法替她打聽。
桂芬嫂子自幼在山水村長大,又嫁給李文哥,為人熱心腸,村子裡大大小小的事,她能如數家珍。
水清本來只是隨口那麼一說,見范進為難自責的樣子,忍不住嘴角上揚。
他一個大男人不知道村子上小姑娘的年歲才是正常的事。
又不是她問什麼,他就必須知道什麼。
“不急,說不定哪天就見到了呢。”
話是這樣說,但水清也知道很難見到。
一來丁家人住在村子最後方,本來就很少在村子上走動;
二來她家屬於山水村分村了,也很少在村子上走動;
兩個都不走動的人,咋可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