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止水清不願意,秦怡林和白子謙也不願意了。
“你一個人能去哪裡?你留在這兒吃飽穿暖,你後孃找不到你,安全的不得了,何必去四會冒險?”秦怡林語重心長的說道。
村子上漢子找的到人就找,真找不到那也是命,總不能只顧著自已的活路,不管凌然死活,一群人的命是命,一個人的命也是命。
白子謙想到另一個可行的辦法,急忙開口:“我回南都找我爹!他和南都知府關係尚可,讓知府派人過來,只要壓制住我姑父,不讓他找山水村的麻煩不就成了?
實在不行,我們白家就多多的出金銀珠寶,只要錢財給的多,我姑父看在錢財的份上想必也不會為難山水村。”
水清略一沉吟,看向凌然說道:“亂也有亂的好處,咱們村子上人要防護有防護,要人有人,糧食肉類也不缺,即便吳縣令有意刁難又如何?咱們根本不懼!”
亂世有亂世的規矩!
吳縣令手上並沒有多少人馬,最重要的是她還有商城在,一應物資全部能補充到位,現在不是太平盛世,律法形同擺設,並且過個幾年皇位上的人就換人了,挑明瞭對上吳縣令又何妨。
又不是沒有那個實力。
凌然眼角微微溼潤,他抬高下顎,死死抿住唇。
他怕、怕自已繼續貪念這份溫暖,不願離開。
在家從未享受過的對待,從未有過的重視,在嬸子家,有他們這一群人給他補齊了。
為了他,他們可以不顧自身性命,而是將他放在家人的位置上,能為家人做的也能為他做。
可正因為如此,他才更需要離開。
他不能一輩子躲在山水村,更不能一輩子需要他們庇護,他希望有一天,他能庇護他們。
而不是像今日此時一般,一個小小的縣令,掌管了所有人的生殺大權,而他也不得不低頭去求那個一向厭惡的人。
終究只有自已強大,才是硬本事。
“我、我早就想好了離開,留在這兒,一輩子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我也不能讓害我的人逍遙過日子!”
三人明白這個道理。他們對付吳縣令勉強還能找到法子,但對付一個巡撫兼兵部侍郎的正二品官員夫人,那無異於也以卵擊石。
何況凌然的困境不僅僅是和他後孃對抗,還有他弟弟和他爹,總不能一直先是等著他爹施捨,後面再等著他弟弟施捨,那樣他死了的娘豈不是更加憋屈。
水清關心的問:“你去哪?”又能去哪?
秦怡林憂心忡忡的想,不管去哪也沒法和一個即將跨進內閣的正二品大官相抗衡啊。
“去北都,找我外祖父。”凌然對於自家人不隱瞞,只不過剛來時倘若他們問,他尚且能很自然的報出外祖父官職,現在卻有些尷尬。
“你外祖父是誰?能護住你嗎?”白子謙訥訥的問。
會不會懼怕凌大哥親爹的權勢,放棄凌大哥?
凌然掃了眼白子謙,又見水清和秦怡林的表情,明白三人擔心什麼,他只得全盤托出:“我外祖父會護我,他也能護得住我。
他姓諸名能,是、是雁王手下的一位將軍,之前打天下時隨雁王南征北戰,立下過汗馬功勞,並不懼畏我父親。”
之前外祖父對於爹爹快速迎娶新婦入門,只覺得孃親屍骨未寒有點不喜,卻也並未說什麼,但在後面知曉他有一個只小一歲的弟弟後,氣到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