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總是問個不停,只問他關心的方面,但要幫忙的話硬是一句不說。
可自家現在有求於他,也不可能不回答。
範二柱範三柱對挑土這個事沒有意見,打心底認為老村長做得對,不然田沒法種就沒有糧食收成,沒收成就沒吃的!
在聽到爹爹說起老村長時,兩人與有榮焉的挺直了背,很是贊同。
範大木深深的吸氣,雙眼閃過一絲不確定。
村子上所有人家竟然都活了下來,不用賣身賣兒賣女都活下來了,非但現在活下來了,後面的口糧也夠吃。
也就是說,整個山水村,只有他一家賣了?
自家的糧食他知道,絕對撐不到下一季收成。洪水褪去了的那天,他早早就去稻田裡看過了,看到那一片狼藉的慘狀,腳步根本沒回直接來到府城,他以為他搶先將自家賣了保全全家活下來是明智之舉,等著村子上陸陸續續賣兒賣女甚至賣不掉,只能等死,結果....
那他豈不是成了整個村的笑話?
搖了搖頭,他看向三人,眯起眼問道:“才三四兩銀子哪裡夠,你們是不是沒好好和我說實話?”
油鹽等等哪樣不需要銀子!別的能省,這兩樣沒法省。
一大家子十幾口人,三四兩銀子看著多,但用起來也是很快的。
“沒啊!咱們村子人不是還養兔子嘛,大木伯你也是知道的,上個月起兔子有好幾只出欄這個月開始陸續賣了,那兔子特肥想不到好賣的很。”範二柱說這話有些酸澀。
那兔子真肥,比野兔重多了,也不知道咋養的。
範大木想到上次范進送他的兔子,肥的不得了,一隻能有以往野兔兩三隻重,他讓家裡婆娘孝敬了主母兩隻,自家的那隻則做了請管事的吃,管事的不住誇讚好吃,還讓他想辦法再弄一隻來他下酒。
他哪裡能弄來?就這還是別人巴結他的。
聽到二柱的話,才想起來范進家確實養兔子,而今年初的時候,村子上人用老母雞和他家換兔子養,算算日子生的崽子是能出欄了。
“一直一百多文,一次三四隻,就是四五百文,十天賣一次的話,一個月就有一千多文的進賬,大木伯你說說他們是不是不需要雞鴨蛋換粗鹽了?”
範大木心裡憋的慌,越想越不舒坦。
給人當奴才的日子不好過,他們一家人成了奴籍,村子上人卻個個活的好好的....
流民那麼多,怎麼就沒有他們......流民?吳縣令最近正在為災民苦惱,要是將流民禍水東引,是不是既能幫主家解除煩惱,又能幫他解決這些惡人心的蒼蠅.....
許老三範小六四人拉著板車到縣衙前看了一圈後,立即打消了去找範大木的念頭!
層層疊疊的人,密密麻麻將衙門口堵的死死的,水都潑不進,這麼多人,即使有賑災糧能臨到他們嗎?
況且要是能走後門,縣令師爺衙役誰沒有親朋好友,他們只是範大木的同村,也不可能緊著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