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最想要的準話,蘇瀅心中大喜。
只要裴暄以後離她遠遠的,侯府便是她最自在的地方了,恨不得待上一輩子。
是夜,蓋著新換的紬衾,不冷不熱,蘇瀅睡得甚為酣甜。
裴暄一宿沒回二房,母親嚴氏只當兩兄弟數年未見,轉了性,喝酒談天去了。
其妻楊氏性子綿軟柔弱,萬事不敢過問他的,加之裴暄徹夜喝花酒也有過,見他遲遲不歸,便自己帶著女兒入睡,沒打聽一句。
直到晨曦鋪照庭蕪,用罷早膳,仍不見人回來,也沒人送信,嚴氏才察覺不對。
派人一打聽,聽說裴暄被按在祠堂跪了一夜,一早還被提到侯爺面前,要請家法,嚴氏哪裡還坐得住。
沒等下人把話說完,當即一溜小跑往大房趕。
侯爺醒來,一身酒氣尚未消散,頭也昏昏沉沉。
看到厲鋒壓著裴暄進來,他和侯夫人皆是一臉茫然。
待裴昭三言兩語說完他的劣行,侯爺只覺未散的酒勁猛地沖上腦仁:“孽障,那是你表妹,你怎能逼她做妾?是想氣死我,還是氣死你祖母啊?!”
跪了一晚,裴暄也曾告饒,可厲鋒跟他主子一樣鐵石心腸,根本沒用。
眼下到了侯爺面前,情況可對他有利多了。
裴暄疲憊的眼中劃過一絲陰狠,揣著對蘇瀅求而不得,還被其戲耍的恨意,悽切嚷道:“大伯,我冤枉啊!”
“不是我逼迫表妹,是她勾引我的。”裴暄見武安侯眼中露出驚詫與錯愕,受到鼓舞,抹淚道,“大伯想想,我雖混賬了些,也只在外頭,再說芙姐兒出生才幾個月,我怎麼會做出對不起楊氏的事啊?”
“可是……”武安侯看看他,又望向裴昭。
兩人各執一詞,他不知該信誰。
私心裡,他更希望裴暄說的是真,二弟在外荒唐多年,庶子庶女一大堆,他總希望裴暄別跟他爹一樣。
裴暄一看,便知武安侯在想什麼,當即道:“大哥剛回來,一定是表妹說了什麼,矇蔽了大哥,才讓大哥對我誤會至深。”
隨即,痛心疾首回望裴昭:“大哥,你我才是兄弟,你怎可偏聽一介女子搬弄是非的話?”
蘇瀅一早起來,後知後覺想起,若裴昭把裴暄帶到侯爺面前家法處置,動靜鬧大了,侯夫人一定會知曉。
便著急忙慌往侯夫人的院子趕,想攔住裴暄,私下了結。
不曾想,她還是來晚一步。
進到院中,正巧聽到裴暄的話。
“二表哥竟然顛倒黑白,含血噴人!”蘇瀅扶著廊柱,遍體生涼。
她能看出侯爺的神情變化,怕是把裴暄的話聽進去了。
侯夫人本就不信裴暄的狡辯,在她看來,裴暄跟他爹一樣,屬於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都不是好東西。
見蘇瀅傷心震驚的模樣,更是心疼。
她二話不說,回身取下牆上掛著的軟鞭,望一眼蘇瀅,眼睛泛紅:“瀅瀅受了這樣大的委屈,我竟一點兒不知,這孩子是怕我擔心啊。”
說著,她轉向裴暄,語氣嚴厲:“而你,不僅欺負她,還想反咬一口,你還是人嗎?你爹孃沒教好你,今日我這做伯母的必要好好管教!”
話音剛落,她便朝著裴暄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