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一個女聲響起,從樓上走下來一箇中年女人,一身素裝,臉色蒼白,手裡捉著一隻提包,來到紀寞跟前道:“前輩,我丈夫韓勇得罪怠慢了您,是我一時失察,是我的錯,我向前輩道歉。”
女人說著就跪下去,紀寞措手不及,隨即嗅到了一股香花味。
這是長期在佛龕面前供香才有的氣息,就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能看得出她內心平靜如水,一點也沒有造作,也就由著她,反正自己來自琉光大陸,壽元自有天定,被人跪拜也不會短了壽命。
女人拜了一拜就站起,朝身邊的一個男人說道:“阿貴,你去房產公證中心一趟,將提包裡的房契和酒店的所有權都轉移到這位紀寞前輩的名下,越快越好。”
女人說著轉向紀寞道:“紀前輩,你將你的身份證拿過來好嗎?”
“可以。”紀寞手一抻,手裡就多了一張身份證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阿貴,你快去,紀前輩的時間很寶貴。”女人沒有馬上回答紀寞的話,奪過他手中的身份證遞給阿貴,然後鬆了一口氣,又朝紀寞說道:“這些都是我們韓家賠給紀前輩的損傷,還請您高抬貴手,放了我丈夫和我的兒子韓少冬,我向您保證,明天我們就離開花椰市,全家住到鄉下去,永不回來。”
紀寞倒是給她弄糊塗了,只好撓撓後腦勺,面對一個半老徐娘的溫柔,他很是不習慣。
韓勇畢竟是武王巔峰期,用內力為自己的手臂止了血,見老婆將房契都交出來,還都要改在紀寞的名下,這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啊,就朝老婆喊道:“張素盈,你這是要幹什麼,有你這樣幫著仇人的嗎?”
“什麼仇人,要不是紀前輩手下留情,掉落的就不是你的手臂了,而是你的腦袋,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活該你。”張素盈恨鐵不成鋼地喊道:“明天跟我回鄉下去,從此退出江湖。”
“你……”剛才韓勇沒有被紀寞氣吐血,現在卻被自己的婆娘給氣吐血了,身子幾乎站不穩,搖搖欲墜。
張素盈扶著他,兩名沒有逃跑的打手走過來扶正沙發,張素盈將韓勇扶到沙發上坐下,眉頭微蹙,卻一點也不後悔。
紀寞冷眼瞧著他倆,無論接下來是什麼結果,他都不怕,自顧靜靜地找了另一張沙發坐下,居然靜坐起來。
此時,張素盈輕嘆一聲,自己的老公她自己清楚,這些年來,韓勇在花椰也該鬧夠了,他乾的眾多“好事”她心裡明白,得罪的人也不少,他原本就靠自己的孃家人起家的,可以說這些資產都是他老丈人的。
最讓自己鬧心的是,韓勇不但行事肆無忌憚,還有一副花花腸子,被他玩弄的女性不下百個,被他害死的女人更是數不勝數。
開始張素盈還跟他鬧,活得痛苦,但又有什麼結果,他還不是我行我素,連兒子也一樣,在外頭尋花問柳的,這些都是在作孽啊。
在規勸無效之下,張素盈也已心力交瘁,只能在別墅三樓設定佛位,每天吃齋唸佛,以期減輕韓勇的罪孽。
當初,兒子韓少冬的事她也知道,要不是他亂放高利貸,逼迫女同學就範,哪會發生這種事,現在老公韓勇又覬覦一名年輕的女子,連那女子找到心愛的人他都要阻止,還要追殺人家,這是罪有應得啊。
既然紀寞殺到家裡來了,那好,就此收手,帶著丈夫和兒子回老家鄉下去,或許這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壞事。
不到半個鐘頭,阿貴就回來了,向張素盈說道:“韓太太,手續都已辦好,都在紀前輩的名下了。”
張素盈將房契連同紀寞的身份證遞給紀寞說道:“這些房契有花渡路、川北路和中楠路各有商鋪五套,共為十五套,東平路的兩套高層住宅,這些都已出租,今後你要買或租隨便你,還有濱海路臨海的晶冰酒店產權和現在這套別墅就都是你的了,我會留下阿貴,讓他帶著你去確認,將酒店的經營權也交接了。”
紀寞倒不是真的想要這些房產,他只不過是來報仇的,見張素盈這女人為人還算不錯,心裡的恨意也減弱了些,就冷冷地說道:“我不需要。”
張素盈臉色一白,眼淚就掉落下來,撲通又給紀寞跪下,悲慼道:“紀前輩,你千萬要收下,我求你饒了韓勇吧,放他一條生路吧。”
阿貴也撲通跪下道:“紀前輩,你就可憐可憐韓太太吧,她也是個可憐之人,你如果不收下這些房契,她不會安樂的,你就當是在做善事吧。”
啊,我打了他老公,收了她家的房產,自己還在做善事?這真夠狗血的。
“好吧!我就勉為其難了。”紀寞嘆了一聲,收下了一大沓房契,好像還挺委屈的。
而坐在沙發上的韓勇已被氣得剩下半條命了,喉嚨一甜,又湧出了一口鮮血,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
此時,韓少冬歪著腦袋走下樓來,見到紀寞還在,又要跑,紀寞說道:“阿貴,你叫少冬過來。”
阿貴死拽硬拉將韓少冬拖了過來,紀寞神識一掃,見他的腦袋裡有一小團空缺,那是氣鬱而結的一個氣團,撐開了大腦的神經細胞所致,這也是那些專家醫學教授都束手無策的原因。
紀寞想想對這小子的懲罰也夠了,見他老媽那麼可憐,動了惻隱之心,一手就按住了韓少冬的腦袋,一股丹田真元就緩緩地進入他的大腦,將那個小氣團祛除了。
一會兒,韓少冬就清醒過來,張素盈本來對自己的這個傻兒子已沒有抱多大的希望,現在紀寞這麼一按就將他按清醒了,喜出望外,又要給紀寞下跪,紀寞趕緊止住道:“別跪了,省的我叫你起來。”
“什麼紀前輩,就是這小子害慘了我,媽,將這人轟出去。”韓少冬一清醒,立馬恢復原形。
“你給我閉嘴,要不是紀前輩,你現在就是個白痴,還不快點跟紀前輩道歉。”張素盈吼了一聲,要不是他的腦袋剛剛才恢復,都想給他一巴掌了。
“紀前輩?媽,他叫紀寞,他就是我的同學,才多大啊。”韓少冬很是不爽。
“虧你還是個武者,你媽我雖不懂,但你沒聽說武者修煉到一定程度是會返老還童的嗎?以紀前輩這一手,這功力,起碼也得武皇帝吧,修煉到這個程度的話,應該也得一百歲以上。”
張素盈的確不懂武者,將武皇說成了武皇帝,不過,按紀寞此時的修為還真是相當於武皇的級別,說得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原來她才是一個真正的高手,一眼就看出紀寞的根源,枉自己還說是武者呢,那些打手紛紛都露出了慚愧的神色。
“紀前輩,明天一早我們就走,你一定要過來,阿貴會跟你交接,辦理一切手續。”只要兒子好了,這些房產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張素盈反倒覺得給得少了。
“告辭。”紀寞喊了一聲,立馬大踏步走出韓家別墅,這女人真是讓人受不了,紀寞禁不住想起了生他養他的母親,不知道她現在哪兒,眼眶竟然有點潮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