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單老臉一紅,趕緊說道:“紀前輩,你跟我來。”
張單帶著紀寞進來他的臥室,將孫女張鳴雅堵在門口道:“鳴雅,我們說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在外面等著。”
張鳴雅剛才已聽到爺爺和紀寞的對話,對苗疆的事她多少也聽說過,既然爺爺不讓自己知道,她也就沒有強求。
兩人坐定,張單說道:“唉,當年我和你爺爺一起下鄉到南海省的廣坤農場,每天種植橡膠,收割橡膠,在農場附近有一苗寨,我和你爺爺同時愛上一對苗族姐妹,我愛的是姐姐,你爺爺愛的是妹妹,當時我們都很快樂,後來我們雙雙回到家鄉,很不幸的是,我和你爺爺的父母都強烈反對我們跟這對姐妹在一起,就因為她姐妹倆看起來很邪魅硬是拆散了我們。”
張單老眼閃出了淚光,繼續說道:“她姐妹倆同時遭到了我和你爺爺父母親的百般刁難,只好離開了我們,因愛成恨,就在我和你爺爺身上種下蠶蠱,而且她姐妹倆蠱術是祖傳的,很是高深,除了她倆,這世上根本就無人能將我們身上的蠱毒祛除。”
紀寞回想起爺爺每隔一段時間就發病,還以為是某種慢性氣管病,原來是蠱毒在作怪,隱隱覺得香港的“焰口派”跟她們姐妹倆應該有關聯。
“因我和你爺爺一直都覺得對不住她姐妹倆,所以,我們一直都將這事藏在心底,從來沒有說出去,近幾年,我找遍整個華夏,甚至跑到國外去醫治也是秘密進行的,儘管鳴雅也跟著我一起去找醫生,但她並不知道我中的是蠱毒。”張單露出一個讓紀寞保守秘密的表情,紀寞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就點點頭。
“我和你爺爺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全因我倆在尋訪名醫的過程中偶然得到了一位高人的武者秘籍,每天強加修煉才能壓制蠱毒的發作,但隨著年紀的增長,我們也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因為這蠱蟲不同於普通的蠱毒,它們能在我們的體內不斷結繭重生,近幾年,我們都感到不堪重負了。”
“張會長,你別多說了,我為你捉出蠱蟲吧。”紀寞說道。
“唉,要說你能治療我的心肌病之類的,我還相信,但要捉出蠱蟲,難啊。”張單嘆了一聲道:“紀前輩,你爺爺因為一件小事情將你趕出紀家,是他的損失啊。”
“張會長,你還是叫我紀寞吧,別前輩了,這樣子……”紀寞原本想說這樣子爺爺豈不是成了他前輩的前輩了,但想起現在自己已不是紀家的人,就打住道:“坐下,我為你捉蠱蟲。”
“算了,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這蠱蟲很是隱秘,幾乎已跟我連為一體,連世界上最先進的醫療儀器都無法照射到它的形體,難啊。”張單說道:“人孰能不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別折騰了。”
“你不相信我?”紀寞說著,心想如果自己沒有神識的話,的確無法掃到它的存在,只有宿主自個知道。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曾經找過陸光宇,他都束手無策,何況你。”張單又嘆了一聲。
“陸光宇?傳說中隱宗派系的武皇,他還活著?”
“沒錯,他已是一百五十歲的高齡了,接近武尊級別了吧,他都無法為我捉出蠱蟲,我還是等死好了。”
“爺爺,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不行呢,紀寞很厲害的。”張鳴雅突然推門進來道:“爺爺,這是你們老一輩的事情,我會保密,放心吧。”
張鳴雅說這話當然是為了不被爺爺趕出去,只是剛才在協會,她還說紀寞是無法為爺爺療傷的,現在竟又說紀寞很厲害,這女人心真是難以捉摸。
“區區一隻蠱蟲,我要是治不了它,哪對得起你左一聲前輩右一聲前輩的。”紀寞堅持道。
“唉,好吧,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得了。”聽孫女這麼說,也就抱著試試的心態,畢竟上次在“皇太子酒店”見識過紀寞的修為,他還是蠻厲害的。
紀寞讓張單坐在床沿,撩起他的衣服,一掌就按住他的肋部,一個真元蕩了過去,鎮住了蠱蟲。那蠱蟲明顯不像蠱魂,紀寞感受不到蠱主的牽制,在心裡就斷定,這蠱主已不在人世。
不過,蠱蟲已在張單的體內幾十年,幾乎已當他的身體是它的世界了,似乎生了根一般,紀寞的真元居然推不動它。
蠱魂遇到威脅會遊走,而這蠱蟲卻像暴龍水蛭,緊緊釘在張單的體內,似乎它的足部都長出了吸盤。紀寞再次盪出一個真元,化為真氣一波又一波地推進去,這才讓蠱蟲漂浮起來,然後引至張單的肋部。
蠱蟲不像蠱魂,可以幻化破腹而出,紀寞豎起掌刀,稍微把握真氣,在他的肋骨邊側劃開一個口子,手掌一翻,手裡就多了一條暗黃的蠱蟲。
張鳴雅瞪大著雙眼,這折磨了爺爺幾十年的蠱蟲,紀寞僅僅用了不到兩分鐘就捉了出來,心神一蕩,這小子不是一般的有能耐哦。
“紀前輩,我這麼叫你是應該的,連陸光宇都無法做到的事情,你竟然做到了,太難以想象了,以你的修為真的當之無愧。”張單看著這條折騰了自己幾十年的蠱蟲,渾身輕鬆起來,有點激動說著,繼而朝張鳴雅說道:“鳴雅,你去廚房找個玻璃瓶來,我要留著它做個紀念。”
“啊爺爺,不要吧,這蟲子折騰了您幾十年,您還對那老情人念念不忘啊。”張鳴雅嘟起嘴來道:“我要殺了它。”
“別啊,畢竟是我對不起她,她沒有錯。”張單非但不記恨,還十分留戀的模樣。
紀寞撲哧一聲笑道:“張會長還真是痴情人,鳴雅說得不錯,這蠱蟲萬一儲存不好,它還會出來繼續尋找宿主,不能留著,何況蠱主都不在人世了,留著也沒用。”
“你說什麼,難道她走了嗎?”張單臉色一陣慘白。
“的確,它曾經是蠱魂,因為蠱主已死了,它才不具有攻擊力,不然,它的禍害不止這些。”紀寞勸說道:“人總有一死,這是你自個說的,這麼快就改口了。”
“唉,我自個死不足惜……”張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還是老淚縱橫。
此時蠱蟲蠕動了一下,蟲身一見空氣,突然乾枯變色,瞬息成繭,變化萬千,短短几秒就要脫繭成蛾,紀寞當即手掌一翻,手心就生髮出一個火球,蠱蟲就在他的掌心裡化為灰燼,然後雙手拍了拍,拿出一顆“歸元丹”遞給張單道:“吃了它,你一定可以活到一百歲。”
這是比賽贏來的“天山七彩蓮”所煉製的丹藥,紀寞當是回饋一顆給他。
張單呆愣著,他實在難以想象紀寞的修為已達到這種地步,甚至覺得他還不止這些,深不可測,或許對他的修為他只是管中窺豹。
張單吃了“歸元丹”,幾個呼吸之間,體內就暢通無比,內勁增進了不少,修為大有長進,只要多加修煉幾次,或可提升一層,內心更是驚歎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