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我都還在想,老天讓我活下來了,那我就不能浪費這條命。遲早有一天,我要為慘死的家人一一報仇。”
那林大感震驚,這段歷史他並不是不知道,但這和軍史書上描述的完全不一樣。
軍史書上將五年前的帝都血案描述成叛軍攻城,結果被反殺的政.變事件。
更為恐怖的是,現在書上這麼寫,人們還知道真相,知道事實並非這樣,但百年後千年後,知道真相的人都死光了,那亂寫的文字也變成唯一的真相。
到時候,書上寫的什麼,人們就信什麼。
那林冷靜下來後,又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等一下,你對鬼傑將軍的描述都是失蹤,這麼說的意思是……鬼傑將軍並沒有死?”
“這個我也不敢確定,那晚我確實沒找到他,但在之後的處刑名單中卻又有他的名字。”
恩維不敢貿然下結論,“那之後我曾去過示眾的城牆尋找,看見了我家族的一百多個頭顱,卻沒有找到他的。所以,我唯一能確定的是,他不是死在那個時候,或許是更早之前就被殺害,也或許是秘密處刑,但活著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只是,小到幾乎可以不記。”
那林愣了一下:“天機叔叔也知道這件事嗎?”
恩維嘆了一口氣,“父親的死已經對他足夠打擊了,我不敢將這種機率小到沒有的希望再交給他。
當年他和我父親是戰友,一起活躍在百年戰爭中,後來因厭惡戰爭而離開戰場,和我父親也因此決裂。不過我知道,天機叔叔一直都把我父親當做他的朋友。”
恩維停頓了一下,又道:“我父親是右手持劍,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很簡單,他持劍的慣用手就是為天機叔叔而斷的。”
這個事那林也知道,鬼傑將軍是出了名的獨臂騎士。
雖然全家被處刑,但作為曾經立下汗馬功勞的英雄,羅蘭帝國還是在阿彌爾給他立了一個石碑。在路過阿彌爾的時候,那林也一個人去看過這塊石碑。
恩維沒說把自己滅族的人是誰,只是不停給那林道歉,因為把他牽扯進來了。
大概是覺得這個話題太沉重了,恩維便打趣那林,問他在這半年有沒有遇到心儀的女孩子。
這麼一問,那林就沉默了,因為他最近也很困惑。
想著恩維見識廣,什麼都知道,於是他沒有隱瞞,將一路上盤踞於自己內心的困惑說了出來:
“我認識了兩個朋友,兩個人都和我出生入死過,在我心中,他們兩人對我來說都很重要,可是,最近發生了很多事,現在我們三個已經無法和以前一樣相處了。然後其中一個人大概也發現了這件事,便開始遠離我,所以我很矛盾,因為看到他避開我,我會很難受。”
恩維問了一句:“你們是朋友?”
他不是明知故問,而是那林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在為普通朋友煩惱。
雖然恩維也沒有相關經驗,但是也看出來了,“你的這個朋友,應該是你喜歡的人吧?”
“不可能!”那林嚇了一跳,連忙澄清,“我們是同學,我也一直把他當做朋友去看待,怎麼可能會用這種想法看待他!”
恩維是真的很累了,所以腦子都比平常慢了半拍,但他怎麼看,那林的狀況都明顯是戀愛了,“那我問一下,你們有過超出友誼的親密接觸嗎?”
那林剛想說沒有,但腦海裡瞬間劃過禁閉室裡他和亞瑟不小心親到的畫面,頓時,他閉上了嘴巴。
而恩維看到那林開始慢慢泛紅的臉後,便知道他是真的戀愛了。
看來,他家的小家夥也終於真正意義上的長大了呀。
連續幾日沒休息好,恩維伸了個懶腰,然後起身走到那林身邊,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按照你心中所想的去決定就好,不用害怕後悔,我會在你身後一直支援你的。”
原本這件事就這麼圓滿地畫上句號,兩人也沒再說什麼,各自回到了房間休息。
可是深夜時分,睡到一半的恩維卻突然從夢中驚醒,因為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戰神學院不是男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