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十七,那林失落地帶著威尼爾離開了,走到一半才想到自己還拉著威尼爾的手,於是甩開了,然後,也發自內心地評價他:“你真的是一個很怪、性格也很糟糕的人。”
威尼爾並不在乎這份不怎麼好的評價,反而笑著說:“那你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呢?我不會放開你的,所以趕快習慣吧。”
難得剛剛自己那麼聽話,那林叫他安靜就安靜了,威尼爾剛想要點獎勵,就隱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馬蹄聲。
頓時,他知道誰來了,臉上的笑容也更加愉快了,“對了,你心心念唸的王其實已經發現你的異常,並在不久前剛剛趕到,我看他找你找得著急,所以就透露出你在這裡的訊息。”
那林一驚,所以,亞瑟現在就在那片森林裡嗎?
有一瞬間,那林的眼睛黯淡下去了,因為他明白威尼爾想做什麼了——讓他和亞瑟告別,也徹底斷絕關系。
他現在已經認了別人為新的主人,一人不可侍二主,所以他必須要跟亞瑟斷得幹淨。
但是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件比殺了他還殘酷的事。
馬蹄聲近了,那林也能隱隱聽到了。亞瑟熟悉他的血味,所以此刻正以他為目的追趕而來。
但是那林沒有勇氣見他。嘴唇顫抖了幾下,他回頭看向威尼爾:“我一定要見他嗎?”
威尼爾反問:“你不想?”
那林點頭。
“那也可以。”威尼爾便拿出一枚硬幣,“那我們來賭一賭他的運氣吧,硬幣有兩面,如果丟擲人像那面,你就要去見他。”
說罷,硬幣已經拋到上空,再次落在手心時,威尼爾握掌的同時也問道:“你覺得他會贏嗎?”
此時馬蹄聲已經離他們很近了,粗略去聽,好像就近在眼前。
那林搖頭了,他有預感,亞瑟會輸得一塌糊塗,“……他運氣一向不好。”
果然,丟擲來的是另一面的帆船。
亞瑟輸了。
雖然是個變態,但威尼爾是個說到做到的變態,所以,在亞瑟從森林小路沖上他們所在這條官道的前一秒,他一把將那林拉入懷中,用自己的氣息掩藏了那林的血味。
並用境界聖印下了指令:當亞瑟走上這條路後,他就無法看到他們。
這讓循著那林血味的亞瑟頓時失去方向,可以聽到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停下。
境界聖印的指令對於毫無準備的人幾乎是百分百的生效率,當亞瑟疑惑走上官道時,他不知道,其實這一晚上在焦急尋找的那個人,就在自己面前,並且此刻正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裡。
他們正好擦肩而過。
當那匹身形矯健的白色駿馬從自己身邊緩緩路過,那林抬頭看著馬背上的英俊青年,看著這個他曾經夢到過無數次的男人,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看著亞瑟著急的臉,一瞬間,他差點脫口而出那個思念了數十個日日夜夜的名字,但在發聲前,威尼爾就單手捏住了他的脖子。
“別出聲。”威尼爾一副看戲的表情,“也許他會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說出什麼秘密?你不好奇嗎?”
亞瑟仍不放棄,他在夜風中呼喚著那林的名字,大聲問著他在哪。
那哀傷的聲音被夜風帶出很遠,但始終無人回應。
亞瑟其實並不知道那林在他離開之後發生的事,他是收到了一封陌生人寄來的信,但上面除了寫著讓他趕快回來,還哀傷地請求他,求他放過那林,不要再用他的夢想去傷害那林了。
柏林公爵和蒂法也不可能讓他知道這件事,畢竟他深愛著那林,要是知道那林是被逼成為暗之子,絕對會大鬧一場。
所以,今晚也是個瘋狂處理罪證的不眠之夜,就比如現在,鳶蘿花園已經燃起熊熊大火。
但他知道那林要離開,因為就在剛剛,他在路上遇到失魂落魄的十七,也得知了那林要叛逃人族的訊息。
亞瑟在原地呼喚了很久,可是,也沒有見到思念著的那個人,但就算如此,亞瑟還是覺得那林就在這裡,因為他的氣息不可能突然就這樣消失,除非主動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