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還不知道,其實他們已經大難臨頭,只要那林的死訊傳出去,今晚在場的誰也活不了!
不只是不知道,主刀的人還笑著取下了那林的脊骨,獻寶般將其送給阿萊克斯。
那是一根形狀漂亮得不得了的骨頭,即使還沾有鮮血碎肉,也仍然美得不可思議,恍若一根掉入汙濁之中的白玉。
眾人都不知道一個不祥之子為什麼會有一根這麼好看的骨頭,但是,在藥物的作用下,他們的腦子都不清醒了,所以居然都開始爭奪起那根脊骨,想要將其佔為己有。
可下一刻,不知道是從誰先開始的,教堂內正在狂歡的人群忽然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停下動作,很快,就都安靜下來。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安靜,因為這是他們的身體不由自主之下做的事,是自然本能,就好像身體先於腦子,知道了有什麼危險即將到來,所以在瘋狂提示他們——快逃!
在這種不自然和不安之中,有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沒人敢說話,因為……有什麼要來了!
這次,不只是身體,他們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陣毛骨悚然的不安蠕動著爬上了每個人的身體……
於無聲中,突然,教堂外傳來一聲慘叫,接著,又是一聲,人們不明所以地齊齊轉頭望向教堂大門。
風,突然起來了,呼地刮進教堂,將蠟燭統統吹滅吹倒。
一些嗑藥嗑嗨了的人因為腳步不穩,還被吹倒在地,並再也沒有站起來。
杜松子藥對人體的傷害是不可逆的,一下子注射這麼多,死亡只是倒計時的事。
不過,要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這些人或許會慶幸自己能在這樣無痛苦的亢奮狀態下死亡,因為接下來,一個面容俊秀氣質出塵的年輕人就像飯後散步一樣,踩著一串血腳印走了進來。
這也是一個用白綾矇住雙眼的怪異年輕人。
血腳印是因為外面已經血流成河了,他們帶來的護衛統統死在了這個打扮怪異的年輕人手裡。
年輕人進來後稍稍站定,打量了一圈眾人後,對這群凡夫俗子不屑地冷笑一聲。
在一地屍體屍塊中,威尼爾終於看到了躺在祭臺上的“那林”,然後,也被那慘不忍睹的一幕小小驚訝了一下,但是他知道,有本心聖印做心髒,這個人不會輕易死去,所以便揹著手優哉遊哉的來到祭臺前。
果然,即使身體已經成了血肉之花,這個人也還留有最後一絲氣息。
當然,這也意味著承受酷刑時,其實他是有意識的。淫紋讓他即使休克,也還清醒承受著這份痛苦。
威尼爾突然打了個響指,一隻眼球便出現在教堂的正上方半空中。
詭異的是,當這隻眼球出現之後,教堂裡趕來支援的衛兵們就突然開始了自相殘殺。
無視身後血漿橫飛的地獄,威尼爾坐在了祭臺上,在那堆血肉裡,他沒有找到當年送給那林的不羽人之瞳,“唉,難得我送人東西,怎麼不好好儲存呢?”
幸好他還有一隻右眼。
身後傳來陣陣慘叫,威尼爾充耳不聞,解開眼前的白綾後,將自己最後一隻眼睛給了那林。
稍微一動手指,正在發揮作用的災厄之眼就飛了過來,鑽進了那林空蕩的左眼框裡。當那瞳孔上顯現出一個新的契約神紋時,那林的身體也在快速癒合。
撫摸著那林漸漸完整的側臉,威尼爾的唇角緩緩上揚:“我不會讓你輕易死掉的,你可是我命中註定的守護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