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諾便為他取了貝爾恩特這個名字,並說:“你不能被人賜名?那我就成為你的神吧,現在可以接受這個名字了?”
當時貝爾恩特沒讀懂這句話背後的意思,還以為這是有商量的餘地,紅臉的同時,也忍不住頻頻對這個氣質出塵的少年投去目光。
這之後,為了其他教徒的安全,便一直找以諾傳教:
有時是夜裡闖入以諾的書房,問他:“現在可以成為我的信徒了嗎?”
有時是在熟練處理完以諾囑咐的任務後,問他:“現在能做我的信徒了嗎?”
有時是在共同經歷過一場暗殺後,踏過一地屍體為以諾披上保暖的披風時,問他:“現在還能做我的信徒嗎?”
但很可惜,直到現在以諾也沒有成為他的信徒,他卻已經非以諾不可了。
也是幾年後的某天才突然明白:這個人,其實是在引誘他墮落!
來到凡間的他不再聖潔,多了一種名為獨佔的慾望,但他並不後悔追隨以諾,因為覺得這才是正確的。
他們一起經歷了很多很多,既是主僕又是朋友,而他也早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以諾。
初見的時候,貝爾恩特沒明白為什麼以諾沒殺他,之後看到同樣不諳世事的那林才恍然大悟,但他並沒有生氣,還覺得慶幸。
幸好,他至少還有一個像那林的地方,這樣以諾的目光就會短暫停在他身上了。
所以比起其他人對白發異瞳的避諱,他做夢都想要擁有,因為那樣就更像那林了,也可以讓以諾的目光不再離開。
因此,還主動成為伊諾兒實驗的試驗品,卻意外是個優秀容器。他也是除那林以外最優秀的容器。
以諾並不知道他成為試驗品的事。
在貝爾恩特接受後續實驗的時候,意外得知這件事的以諾大鬧了實驗室。貝爾恩特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一臉陰沉的以諾不顧僕人勸阻硬闖了進來,然後不由分說地拉走了他。
那天也是個落雪的日子,因為剛剛還在進行實驗,貝爾恩特身上沒穿衣服,就這樣赤腳踩在雪地上。以諾見了,脫下自己的外套為他披上,然後又將他抱在懷中,不讓他踩在雪地上。
他就這樣帶著他回家。
路上以諾終於開口,“我從未把你當做誰過。”
直到現在,貝爾恩特都還清晰記得那天的大雪,以及以諾溫暖的體溫,還有那條很短的回家小路。
如果說他之前對以諾的感情是喜歡和傾慕,那這天過後,就是愛了。以諾也真的成了他的神。
……
結果,直到貝爾恩特說完,那林也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線索,他沒興趣繼續聽下去,剛想打斷時,貝爾恩特卻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中有著太多情緒,最多的是不甘和哀傷。
他請求那林留在以諾身邊,“老爺一直在等著你回來,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你為什麼不能留在他身邊呢?”
自從當年代替那林成為伊諾兒的試驗品後,以諾的身體就壞了,誰也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唯一知道的是很難活過三十歲。
所以貝爾恩特才希望那林留下來,因為誰都知道,以諾深愛著他。
那林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留在一個惡魔的身邊?而且你愛他,為什麼不能爭氣點,讓他也愛上你?”
這樣以諾就沒有時間來找他了,對誰都是皆大歡喜。
那林的問題讓貝爾恩特陷入了沉默,但他很快就掃去心中那些迷茫,“不管怎樣,我都會留在他身邊,陪他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