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人通常是用圓潤的石頭模擬石炭,又因為紀念聖勃特勒的聖潔,所以通常都是選用純白色的石頭。
艾西利亞家族之中怎麼會有一條懺悔路呢?這裡又不是教會。
來不及讓那林多想,以諾就走上這條路,在踏上石路之前,還把鞋子脫了,就這麼赤腳走在上面。
以諾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自己走了一圈之後,又回來抱起那林,攬住他的腰,帶著他在懺悔路上走了一遍又一遍。
那林的腳動不了,所以只能依附著以諾,盡管他心裡抵觸,但還是不得不雙手環住以諾的肩膀。
以諾扶著他的腰,臉上笑意盈盈,兩人就像在舞會上跳舞一樣,在雪地裡來回轉圈。
這條懺悔路跟教會的懺悔路還是有點不同的,多了那一層薄薄的白.粉。
兩人在一條並不是很長的路上來回走了十多遍,因為都是赤腳的關系,他們的腳底很快就沾滿了這種白.粉。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以諾才會表現得像個孩子,他臉上的那種純真笑容,就連和他最親近的貝爾恩特和霍連都沒有看到過。
看來,能和那林回到兩人小時候住過的廢屋,讓他真的很高興。
後來以諾又抱著那林爬上屋頂。
望著頭頂的彎月,他笑得很溫柔,“我一直都想讓你看到這副場景。”
那林也抬起頭,但這裡是這個家最深處的位置,所以,除了那些房子的塔尖,他們什麼也看不到。
這裡對於以諾來說,其實是一個傷心地,“你走了之後,我常常會爬上這裡,想看看你會不會回來,可是直到我成年了,你也沒有回來。”
以諾握緊了那林的手,臉上的笑容居然變得有些脆弱,“我知道我是個不稱職的哥哥,但是,我真的太愛你了。”
他表現出的脆弱讓那林一怔,隨後,眼前好像真的出現了年幼的以諾孤身一人坐在這裡等他回來的景象。
莫名的,他居然對以諾産生了同情,但是很快他就打醒自己:這是個惡魔,就因為一些奇怪的理由,殺害了他那麼多的親人!他真的瘋了!居然會同情這種惡魔!
但以諾是個比他還人精的人,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以諾就用手撐著臉在看他。
所以,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同情之色沒有逃過以諾的眼睛。
這個發現讓以諾笑了,並突然起身,來到那林面前蹲下,“變成血族之後,你的膚色白得不可思議,但是又很美。”
以諾握住了那林的腳開始把玩,很是愛不釋手,他從不介意腳跟上的傷痕,“這樣白皙的肌膚上突然出現疤痕,其實也有一種獨特的殘缺美感。”
他的手指碰到了那林腳底的白灰,那獨特的手感讓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燦爛到讓那林開始頭皮發麻的時候,他突然抬頭和那林對視:“弟弟,你知道這白灰是什麼嗎?”
那林不明所以,但是已經感覺到危險即將降臨,他伸出手,想抽回自己的腳,以諾卻拉住他的腳不肯松開。
並且,還做出了一件讓那林惡心得不得了的事:在抓住那林的腳踝後,以諾將那隻腳向上微微抬起的時候,居然將臉靠近,然後,伸出舌頭舔了那林腳上的傷痕……
五雷轟頂是什麼感受,那林現在明白了。
而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以諾舔完他的腳後,在那張唇上還沾著那種白灰的時候,就微笑著說:
“這是父親的骨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