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城主已經將賭注都押在亞瑟身上,也盡心盡力地在為亞瑟的王座之路努力鋪路,率先做的,就是潛移默化地將羅蘭帝國原來加於他們的制度改變。
因此,在利末域的域主死亡之後,也沒有設立新的域主,還將時序城主府改名為柏林莊園,漸漸淡化掉城主一詞。
這樣,當真正要改變之時,民眾心中也會因平時的潛移默化下,接受度變高,只差那臨門一腳。
他希望亞瑟能明白,“身為王,便不能擁有感情,因為這就是王的宿命,您必須時刻保持公正、公平、正義、無私,不可讓別人覺得你與常人無異。”
一個國家的誕生,需要無數人的血肉做地基,而他們不需要一個溫柔仁慈的王,王如果對地基産生感情,為其命運流淚,那這個國家註定不會穩定。
而亞瑟作為他們未來的王,直接犯了兩個大忌,一是信任除自己以外的人,二是還很依賴這個被信任的人。
有什麼方法,能讓亞瑟和那林的感情不要這麼親密?
時序城主不由得陷入了思考。
……
圓桌會議結束後,那林沒有直接回去,半路就和十七告了別,轉身去了利末圖書館。
花了一段時間,他找到了一些和紅騎士相關的卷宗。
這些卷宗在地下室裡放著,因此在血族之亂中還儲存得很完好。
那林把這些卷宗都帶走了,一回到他們現在所居住的小樓後,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開始翻閱紅騎士的資料。
他太認真,連敲門聲都聽不見,直到亞瑟走了進來,才驚訝地抬起頭,“亞瑟?你回來了?”
亞瑟剛想回答他,就看見他桌前放著一堆摞得很高的發黃卷宗,“這是?”
“我在找紅騎士的詳細資料,比如他有什麼特點,”那林看向桌上的卷宗,“人都是有弱點的,找到了他的特點,就離他的弱點不遠了。”
這倒確實像那林會幹出來的事。
其實那林走之後,亞瑟就隱隱感覺他會直接去利末圖書館,沒想到還真猜中了。
亞瑟其實來得正好,那林也有想問他的事:“對了,時序城主剛才找你幹什麼?”
“就是叮囑我一些小事而已。”亞瑟關上門後便來到那林身邊,先看了一眼他手裡的卷宗,然後又看了一眼他,眼神居然有些閃躲。
那林有些疑惑,“你有話要對我說?”
亞瑟點點頭,垂眸道:“小黑的情況怎麼樣了?”
“它就在那睡著的,你可以去看看。”那林指著書櫃上的一個小木盒,裡面放著軟布,小黑正熟睡著躺在上面,“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但是需要慢慢排毒。”
在庇耳域時,小黑對戰維倫,卻吃了聖痕的虧,也是那個時候那林才知道,原來當年迦南在小黑頭頂留下的六芒星還有震懾作用。
後來他嘗試過去除小黑頭頂的六芒星,但毫無效果。
得知了小黑的情況,亞瑟眼睛遊移了一下,終於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那你的情況呢?”
看著他難得糾結的樣子,那林就明白了,他在糾結的事肯定跟自己有關,而且跟那段赤茛苕紋絕對有關系。
“你是指這個?”那林的手指落在了脖子上的赤茛苕紋上,“我還好,十七說我身上就長出脖子上這段,其它地方都沒有,所以離成為鳴潮應該還有段時間。”
那時,西蘭在他懷中死去後,他的身體也出現了異樣,一段赤茛苕紋就此出現在他的面板上,並且無法去除。
他和時序之城的血族們都不同,是從者儀式失敗了的産物,所以時序之城的血族們喝了純血之血能恢複正常,對他卻沒有任何效果。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脖子上的這段赤茛苕紋出現後就沒有擴散過,三個月了,還是停在原位,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多了一段妖冶的赤色刺青一樣。
而亞瑟對此卻是感到深深的自責,因為一旦出現這種花紋,就意味著那林離失去神智變成只會吸血的怪物不遠了。
他眼中都是愧疚,“我一定會找到讓你恢複的方法,不會讓你成為鳴潮的。”
那林則是繼續看著他,並露出笑來,“我相信你,不過,你找我並不止是因為這些事吧?”
亞瑟點點頭,再次說話時臉居然微微側向了一旁,像是在不好意思一樣,“你很久沒喝我的血了……”
原來如此,他是來獻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