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他已經不打算繼續和那林交談了。
那林知道他要走了,心裡急得厲害,但很快眼前就一片漆黑,也是在這個時候,迦南所在的地方再也沒有傳出聲響。
聽不見他的聲音,那林僵在了原地,因為他還忘記問一個問題了——哪有廁所。
自從被裝在箱子裡他就沒去過廁所了,現在真的快憋不住了。
近乎煎熬地渡過半晚,那林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這間地牢位於最深處,很是安靜,所以當一陣腳步聲響起時,那林便知道:審判要開始了。
有人進入了地牢。
眼前的布條被扯掉時,那林看到的是幾個身著聖殿騎士團團服的騎士,以及站在其中的以諾。
以諾站在牢門前,笑著看他,“審判時間到了,那林,你該出來了。”
那林眨了一下眼睛,那雙紅瞳在燭光的照耀下,顯得黯淡無光。
好在他原本就有一隻眼是紅瞳,所以其他人對他露出的紅瞳並沒有太在意。
他們將他的腳鐐取下,然後帶著他出了牢房。
以諾一直在注視著他,臉上似笑非笑。
那林掃了他一眼,冷淡道:“能讓我先去個廁所嗎?我憋了一晚上了。”
幾個聖殿騎士都警惕地圍著他,生怕他傷害到艾西利亞的家主大人。
以諾笑道:“這是你死前的請求,當然沒問題。”
霍連便帶著他去了廁所,但沒有跟著進去,只是在門口等候。
等那林出來後,地道裡就只剩下艾西利亞家族的人,聖殿騎士們都出去等候了。
以諾讓人端來一杯水給他,“看來你這一晚上都被關在這裡,想必是又餓又渴吧,鴿子血已經沒有了,但是水的話要多少有多少。”
那林望著銀質託盤上的那杯水,有點弄不清以諾的想法,這杯水是肉眼可見的渾濁,護城河的河水都比它要幹淨透明得多。
那林不再看那杯水,“我不渴。”
以諾看他,“你喝了它,我就把你的父母,不,或者說是我們的父親,這個人現在所在的位置告訴你。”
這句話成功讓那林回過了頭,這個誘惑對他確實很管用,即使馬上要被處死,他也想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誰。
於是,他最終還是接過了那杯水,然後一飲而盡。
喝了之後才知道,水的味道怪怪的,裡面還有些灰白色的渣子,入口後就黏在舌頭和牙齒縫隙裡。
這渣子沒有什麼味道,但是詭異的口感讓人很難受。
那林皺了眉頭,把幹嘔的想法壓了下去,“我喝了,你可以說了。”
以諾卻不著急回答,只是讓人把他塞到一個籠車裡,“我會說的,但現在要賣個關子,不過,等到達審判場的時候你就能見到他了。”
這話讓那林一個激靈,差點從籠車裡跳出來,他雙手抓住籠車的木欄,“你是說,父親他也在審判場?”
以諾卻再也不回答他的問題了,只是笑著對他說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
“我聽說本心聖印是一種很愛反噬暴走的聖印,所以假如你在審判的過程中暴走並大開殺戒的話,那你和黑鴉,是不是就會永遠地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這是什麼意思?又要折磨他嗎?
那林已經疲於應付以諾的報複了,“我已經要死了,你的複仇也可以結束了吧?”
以諾卻自顧自笑道:“我只是善意提醒,弟弟,等會兒控制好你的力量,畢竟如果你暴走了,你可就再也回不來了,人族這裡就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