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麟學校分配給他的是一個單人宿舍,一個很大的單間,沒有配備廚房,陽臺處有兩個衛生間和小露臺。
在許佳麟剛進入這個學校上班的時候,陶知緒和他影片過,宿舍裡除了一張架子床,幾個破爛的桌子什麼都沒有。現在,這裡已經變成一個舒適的小窩了。
牆面貼了許佳麟喜歡的暗色貼紙,床頭櫃上還有沒拼完的樂高。許佳麟買了一個小電煮鍋,碗筷盤碟十分齊全。書桌上擺著專業書和沒寫完的教案。
難怪他說不捨得搬呢,已經和一個小家沒什麼區別了。
陶知緒一時好奇,湊過去瞅了一眼,只見教案上字跡端正,認真地分析學生情況,設計課時匯入,每一個部分的安排都絞盡腦汁,企圖讓學生的注意力多在課堂。
天吶,畢業時尚且生澀稚氣的許佳麟竟然也站上講臺為人師表、傳道授業解惑了。
陶知緒心中充滿了感慨,這才幾個月呀,他說:“jo桑,你變成大人了耶。”
許佳麟一拳錘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不重,笑道:“你不也是?”
“啊啊~”陶知緒裝作受傷的樣子,撫著肩膀,一手遮面佯作哭泣:“我要告許老師砂人啦,許老師好大的力氣,弄得人家痛痛的......”
許佳麟推了推陶知緒,笑罵:“你別這樣——”
他正要說些什麼,只聽duang一聲異響。
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起身往聲源處檢視。
他們跟著聲響來到陽臺,兩個衛生間被許佳麟做了區分。靠近外牆的用作廁所,靠近宿舍的裝了熱水器作浴室。
而響動來自於浴室的熱水器。
“這就是你給我買的熱水器了。”許佳麟說,隨即上前開啟了花灑,水流了出來:“你看,還是渾濁的。”
陶知緒摸了摸下巴,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你們學校以前有很多墳墓嗎?”
“問這個幹嘛?”許佳麟關了花灑,想了想:“辦公室的老教師有說過吧,我們這兒以前是亂葬崗改的。不過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a市這個地方,那塊土沒死幾個人?咱們大學建人工湖不也挖出了幾個地主墓嗎?”
“那這段時間除了熱水器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許佳麟啪地開啟廁所的燈,白熾燈噼啪作響,明明滅滅地閃動著,滋啦幾下,自個兒滅了。
他回身看向陶知緒,兩手一攤,身後的燈光又頑強地亮起幾秒:“這算嗎?”
陶知緒默默摸了自己手臂處的紋身,手持眾生平等器,他感覺到了安全感。他把許佳麟拉到自己後面,說:“待會發生什麼也不要害怕,我能保護你。”
許佳麟猶且茫然,陶知緒已經摘下李簡送給他的護身玉佩遞到許佳麟手中。熱水器又duang地響了好大一聲。彷彿下一秒就會爆炸。
許佳麟強忍著逃回室內的想法,他緊緊攥著玉牌,提心吊膽地看著陶知緒往浴室裡去。他拉開陽臺的門,隨時準備情況不對就拉著陶知緒跑路。
陶知緒疑心浴室內有鬼魂,在經歷過惡鬼事件後,陶知緒已經明白,對很多鬼來說他這樣陰氣外洩的活人是非常難得的食物。如果浴室真的有鬼魂,絕不會放過他。
廁所的燈光在滋滋幾聲後徹底沒了聲息,室內的光源照到陽臺上。沉默在小小的一方天地蔓延。
陶知緒思緒幾經回轉,他又摘下了安魂符。
duang!
透過不甚明晰的光,許佳麟驚悚地看到浴室那臺嶄新的熱水器産生了裂痕。他連忙抓住陶知緒的衣擺,打算形勢不對就拉著他跑開。到底是看見陶知緒不慌不忙、鎮定自若,許佳麟自背脊處生出的寒涼恐懼也慢慢消弭了不少。
他知道陶知緒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他一定是有把握才做的。就像當初在實習期被上司職場霸淩,也是掌握好證據之後才告發,雖然結果並不如意,但許佳麟相信他。
果然,在陶知緒摘下安魂符後,浴室內的響動沖擊愈發明顯、難以忽視。室內的燈光也開始明明滅滅地閃動,陰風陣陣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