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毒唯鐘磊
聽見魔君清塵的暴呵,楚熠和江佛佛兩道身影從滄溟海中光速躍至仙祖雕像前,抓著魔君清塵的衣擺。
衣擺撕裂,魔君清塵被拽入消失,楚熠與羽織生被攔截在外。
魔君清塵被拽入到一片濕潤的赤土中。
天空血紅昏暗,雷聲震耳,周遭萬裡無生靈。
腳下泥濘黏著滿是屍山血海。
一個手執長鞭赤裸上身,渾身髒汙披頭散發的男子調動長鞭,地上鮮血混合著腐朽的內髒化作血浪撲來,聲音嘶啞難聽:“天命如此,你終將死在我的手中!”
“真惡心。”魔君清塵嫌棄的後退,雙手捏訣,擴散無盡寒冰,冰封血浪:“你是誰?”
那人頭發擋住臉,魔君清塵認不出他樣貌。
“嗬嗬,死人,不必曉得。”他跳出寒冰,深深吸氣,涼意入肺,大喜:“你的靈力還是如此純粹,好吃。”
長鞭帶著極致陰寒的氣息擊碎寒意,千滅劍挑開襲向臉部的長鞭,幻化千萬虛影落下,快如流光。眨眼間,倆人交戰百回合,魔君清塵開始居於上風。
此人功法不屬於任何一種靈根、修為也探不出深淺,魔君清塵問到:“你可認識羽織生?”
“那隻沒毛的小雞仔?”
和仙祖密林幻境一樣的稱呼讓魔君清塵篤定這人也是百萬年前的人,他招式放緩:“嗯,那小雞仔剛也在外邊,你怎的不殺他?”
那人招式不減:“沒興趣。”
魔君清塵試探著問道:“南蒼呢?也沒興趣?”
襲向自己、殺意十足的長鞭猛地一滯,那人身體僵硬,語氣不可置信:“你說什麼?南蒼……誰?少主?”
這聲少主,叫得無比親切。
魔君清塵拉開距離,撣落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嗯,這麼久不見,怎麼不把他拉進來一起,敘敘舊呢?”
“少主不是飛升了麼?”那人不解的發問。
“飛升失敗,轉世輪回。現在的他有之前的記憶,記得你。”魔君清塵不曉得他會不會信自己的話,但羽織生一人之言,不可信,他需要知道更多關於百萬年前的事。
那人思考片刻,仰天大笑,終於露出髒汙不堪、盯著一雙陰狠狹長眼睛的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除了少主,沒人能拔出那把劍!我鐘磊對少主忠心耿耿!少主不會真的想我死!我這就把你個叛徒的腦袋摘下來,給少主開心!”
鐘磊?
鐘磊正是魔君清塵在幻境中幻化的人,南家少主的忠實擁護者,與南家少主一樣憎恨南家劍首說得過去,但可他居然說劍首是叛徒?
鐘磊的殺意更上一層,張開血盆大口,喉嚨震動。
魔君清塵側耳傾聽。
沒有聲音。
明明是在吼叫,可魔君清塵沒有聽見一點聲音。
魔君清塵指尖翻飛編織泛著銀光的霜網,束縛住鐘磊,止住他吼叫:“叛徒?道不同不相為謀,繼任大典的刺殺非我策劃,何況我已上了誅神臺、最後也被你那少主殺了,這麼多年過去,你又何必如此恨我?”
鐘磊好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整張臉都開始扭曲、憤恨:“繼任大典,你重傷少主,居然還覺得自己沒有錯??少主為了救你,跳下深淵耗盡修為,結果你呢!將人囚禁,帶領妖、魔二族攻打三大家,你沒錯???少主殺你是應當的!是你欠他的!這麼多年過去你仍不知錯,活該被千刀萬剮!百鬼吞噬!!!”
劍首何時在繼任大典上重傷南家少主了?劍首掉進深淵後,不是羽織生救的他?
魔君清塵怔在原地,回憶幻境,確定記憶沒有問題,五指收緊縮網將人提到身前:“劍首對少主的背叛還有什麼?給你機會一次罵個夠。”
鐘磊卻不再說話,扭動身子好像沒有骨頭的蟲子,在霜網裡掙紮狂笑。
瘋魔間,魔君清塵看見了他頸側的巫印。與羽織生給他們的很像,但更加繁複。非要說的話,和仙祖秘境裡出現的噬更像。
遠處,萬裡荒原傳來細碎的聲音,一條黑色的長線慢慢接近。魔君清塵凝目檢視,發現竟然是噬。無邊無際、密密麻麻,比當年仙祖秘境中的噬還要多。那些噬奔狂奔靠近,天邊細長的黑線開始變粗、變大,變成插不下一點空白的龐大噬軍。
“當年,仙祖秘境中的噬,也是你的手筆?”魔君清塵恍然,冷笑:“你在仙祖秘境茍活這麼久,倒是沒閑著。”
他手心收緊:“說,還有什麼?死了,可就沒機會罵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