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通顧月舒,而他又不能真的回去,於是兩人被迫同行。
一路走得很急,衛玹覽基本上沒見過顧月舒,他跟任霽打聽訊息,但任霽就跟聽不懂話似的,不是震驚就是不知道。總之,衛玹覽啥也沒打聽到就到了彰德。
此時的彰德已經連續下了一個多月的大雨了,說來也巧衛玹覽他們一到雨就停了,全城百姓歡呼,就連城外的災民都笑了出來。
衛玹覽他們來得突然,故而也沒有人來迎接,城外的災民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頭,看見有馬車來烏泱泱的都湧了過來,男男女女的都有,他們使勁拍著馬車,嘴裡說著懇求的話,“大人,行行好,給點吃的吧,我們已經好久沒吃過糧食了”
“大人,行行好”“大人”“大人”
馬車被拍得震天響,衛玹覽掀開車簾對上一張張黝黑,目光灼熱的臉,他皺著眉問道:“朝廷不是已經派人來賑災了嗎,怎麼會沒有飯吃?”
外面的人七嘴八舌的回答:“不是來賑災,是來平亂的,京城來的大人把我們當暴亂從城裡趕出來,緊閉城門讓我們自生自滅啊”
“就是,朝廷根本就不管我們,這就是要逼死我們”
“皇上被何西淮蠱惑,根本不會管我們死活的,大家,咱們沖進城裡去吧,既然當官的不管我們,我們不能不為自己掙條生路”
“可是,沖進城裡會被當暴亂打死的”
“我們這麼多人,他們不可能全部打死,就算打死我們,我們也要為孩子們掙條生路,不然,我們所有人都只能死在這裡”
外面的人分成了兩撥,一撥還朝著衛玹覽要吃的,更大的一部分已經在討論著沖進城裡的計劃了,衛玹覽讓任霽把車上的食物分了,自己則認真的去聽災民的討論,從他們的話中,衛玹覽得知了一個很讓他震驚的事。
那個何西淮竟然是一個宦官,而且被稱為九千歲,而他衛玹覽,則是一個被宦官迷惑的昏君,整個朝廷唯一的清流砥柱竟然是他一直以為的大奸臣顧月舒。
老天爺,這不是真的吧?
這他媽的不是在玩他嗎?
搞半天,邪祟竟是他自己?
為這件事畫上句號的是顧月舒,他甚至都還沒露面但災民知道他來了,就已經在朝著他的馬車跪了下去。
“請攝政王為我們做主”
“請攝政王為我們做主啊”
“請攝政王為我們做主”
一聲高過一聲,其中夾在著女子與孩子的啼哭,與之前的絕望不同,她們是帶著希望與委屈喊出這句話的,聽得衛玹覽心酸不已,差點紅了眼眶,但一想到始作俑者是他自己,他甚至覺得自己沒資格難過,只木登登的站在車前,看著顧月舒的馬車。
顧月舒最後也沒出來,只是季瀟傳了話,“大家快起來。大家放心,王爺既然來了就不會坐視不理的。雨停了,大家也不要急著返鄉,等官府的通知”
在季瀟說話的時候大家很默契的安靜了下來,等他說完才齊齊回應,“我們相信王爺,我們不返鄉,等王爺的安排”
大家站了起來,有膽子大的還問衛玹覽,“不知您是哪位大人?”
衛玹覽尷尬的扯起嘴角笑了笑,“我不是大人”
“您都坐馬車了,怎麼不是大人呢?”
衛玹覽不知道說什麼,趕緊回了馬車上,災民自動讓出一條路,讓馬車得以行駛,來到城門口,守城將卻沒開門,衛玹覽等了好一會兒便掀開簾子看,看見季瀟抽出劍指著守城計程車兵,臉色凜然,看起來是僵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