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時生會檢查,而且又有照片為證,小錢這才信了,“溫先生,你早說嘛,你再三保證都不如時生一句話可信度高。看來對付你,還是時生好使。”
溫程嘆了口氣,“時生對我來說確實是決策者,但我也不至於沒威信到這個地步吧?”
小錢,“溫先生,你在鄭先生那兒的風評是真不好,我估計你在時生那兒的風評也好不到哪兒去,你就承認吧。”
溫程,“我已經有進步了。”
小錢,“歷史太黑,很難洗白啊。”
溫程甩甩頭,“不想了,吃飯。”
小錢把筷子給溫程,“那我怎麼跟鄭先生說你不讓送飯的事?”
溫程,“如實說。”
小錢,“那鄭先生又該生氣了。”
溫程,“那也不能騙他。讓他生氣吧,他早氣習慣了。”
小錢嘆了口氣,“好吧。”
吃完飯,溫程睡了會兒午覺,把衣服洗了、晾了。
下午3點,白翊準時來接溫程,帶他去了一家小歌劇院。
溫程挺意外,“我以為白醫生會去大歌劇院。”
白翊笑笑,“看重歌劇內容的時候就不分劇院大小了。”
溫程被勾起了好奇心,“那今天來聽的是什麼內容?”
白翊把門票給溫程,“《家》。顧名思義,講家庭的溫馨。溫馨的家庭,無論相聚還是別離,都是溫馨的。”
溫程從聽到白翊說劇名是《家》時,心裡就有了猜測了,現在又聽到白翊這樣說,便什麼都明白了,“我以為你是讓我來陪你看,但其實這是你專門為我挑選的吧?”
白翊說,“這是我朋友的歌劇院,她在藝術學院當老師,她帶的學生每年這段時間都在這裡有演出,每年都會讓我幫忙宣傳,我便讓你陪我來了。”
溫程沒繼續追問為什麼不帶鄭鈞來,也沒問為什麼偏偏在自己心裡難受的時候帶自己來,因為這就是一場白翊專門帶自己來散心的歌劇,還挑選了最適合自己的一部,再問下去就沒意義了,“謝謝白醫生。”
白翊說,“不用。見了面發現你的狀態比我想象中的好,我來接你之前發生了什麼嗎?”
溫程有些難為情,“小錢說我狀態很差,讓我照鏡子看看清楚自己的樣子,我照了,被自己嚇著了。”
白翊笑笑,“早知道你這麼在意自己的形象,一開始就應該提醒你照鏡子的。”
溫程也笑了笑,“倒也不是在意形象,而是……時生好不容易才被我逼迫著不再過分依賴我,我不想讓他擔心,要是被他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我害怕他會不顧一切地跑回來,這樣就半途而廢了。”
白翊笑著看著溫程,沒說話。
溫程說著說著,覺得哪裡不對,頓了頓,臉色突然一變,瞪大眼睛看向白翊,“什麼叫‘一開始就應該提醒我照鏡子’?難道我剛從首都回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白翊點頭,“沒有現在這麼嚴重,但看得出來你在首都也沒休息好。”
溫程心裡忐忑不已,“那時生豈不是早就知道了?”
白翊笑笑,“是。你們相處了十幾年,彼此都是心思敏感的人,就像你知道他離開你會不好受一樣,他也知道你離開他會不好受,只是他沒有和你說。”
溫程愣了半晌,才理清楚現狀,“他一直知道我狀態不好,但他始終沒有回來……”
白翊說,“的確是你先逼迫他獨立,他才咬牙獨自去首都,但其實他也有不得不獨立的理由,所以你不必擔心他會半途而廢。”
溫程低下頭,沒說話,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不知為何還湧上來了些不舒服的感覺,彷彿是期待著時生半途而廢似的。
溫程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白翊說,“雖然沒有立即回到你身邊,但他在用另一種方式在意你。不然,以鄭鈞和你的關系,他巴不得鄭鈞離你越遠越好,怎麼會同意你一日三餐都吃別墅的飯?”
溫程愣了,“所以,我自以為若無其事找的那些藉口,其實他都看穿了,只是沒戳穿……”
白翊點頭。
溫程沉默了,心情比剛才還要複雜,因為時生沒有半途而廢所以莫名其妙産生的那些不舒服、不愉快的感覺被時生的在意沖散了,與此同時又有種被時生看穿的窘迫、憤怒和委屈,窘迫很容易理解,但為什麼會憤怒和委屈,溫程難以理解。
白翊說,“時生在離開你以後要克服許多困難,你也一樣。他在堅持,沒有半途而廢,你也不能懈怠才是對你們兩個都好,否則就不是助他一臂之力,而是隻會讓他更擔心。”
溫程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