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帝坎貝爾的提問:這對他來說肯定是個困難的決定,無法下定決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來自火舞精靈的回答:但它卻是一勞永逸的唯一方法。您必須推他一把。
就在阿達加迦還在猶疑的時候,蒼藍的火焰已經從帝坎貝爾的所在迸出,把藍霧化作長劍的形狀,筆直刺入那十八道不同顏色的聖書,以“光”順著每一張長箋的細密紋路不留一絲縫隙的進行了“切割”,再把“裂痕”化作火焰。
阿達加迦因為驚訝而短暫怔愣,帝坎貝爾則皺起了眉。他所想象的結果並沒有出現,聖書也遠沒有他所想象的脆弱,反而就像靈族要塞所相互作用的防禦魔法那樣,將火焰轉化為自身魔力的一部分,再藉由寄宿於長箋上的自然精靈們的力量反向將其吸納,讓他的火焰變成了徒勞的明亮裝飾。
“小城主你……”阿達加迦的話被打斷。
“這種時候你還有能猶豫不決?”帝坎貝爾開口時遠比自己所想象的要堅定,甚至帶著一些不愉快的情緒。
“什麼?”阿達加迦垂目對上帝坎貝爾的視線,兩簇藍色的火焰躍進了他的靈魂,他很快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察覺到自己的打算,並且就像風精靈們所說的一樣站在了他這一方。
“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你的原則到底是什麼?”帝坎貝爾不滿地聲音並未停止,“或者你根本就有沒有原則?”
“我有……”
“不。根本沒有。”
“……”
“尤其是在攸關你自己的時候。”
“……”
阿達加迦無法反駁,帝坎貝爾因此愈發篤定。
就像阿達加迦在很多時候會一往無前,又在一些奇怪的會恐懼退怯,既是徹頭徹尾的、名副其實的,也是沒有固有形態的,容易惹他生氣、著急,卻又能讓露出愉快笑容的“風”。
而“火”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也是同樣的存在,甚至比自己堅定得多,就像他願意為拯救周圍的任何同族犧牲一切,哪怕只是為了捍衛“公約”也能義無反顧。
但聖書最開始只用公約和歷史與自然精靈們締約的、用來代替梵釋的十八個魔力源頭,在缺少梵釋的庇護前提下,為了繼續保護整個族群,為了讓孩子們有機會繼續提升魔力才會被創造出來。
而在六百年後的今天,已經跟當初梵釋被毀的狀況截然不同,不止出現了沒有魔力就能在聖書戰中獲勝、不是聖書騎士就能躋身聖階的亞靈。
尤其是阿達加迦在面對聖書的時候,總是會出現糟糕的結果。
他因此一度以為“聖書”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攻擊”是“掠奪”或“驅逐”他的魔力,其實根本不是。
“而是……”
“枷鎖。”帝坎貝爾說,“對於現在的你、我以及我們大家來說它們已經成為我們前行的枷鎖。”
端看海克魯城最近這幾年間,沒有聖書,卻空前一致的團結,以出乎意料的速度所進行的變革,毫無疑問就能證明其作為“枷鎖”的事實。
面對這種“枷鎖”,他們唯一能做的當然只有——
“任何語言依舊無法稱贊你過於優秀的智慧。”阿達加迦對帝坎貝爾露出半個微笑。
“你在害怕什麼?”
帝坎貝爾質問換得阿達加迦短暫地驚訝。
沒錯。阿達加迦捫心自問:還有什麼值得他恐懼?
他注視著面前這簇永不熄滅的“希望之火”,接著便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熾烈。
熾烈的如同周遭正在燃燒的颶風。
他的笑容堅定了帝坎貝爾的想法。
他們早已經想到了同一個答案。
一個此前他們都絕對不敢想象的,卻已經藉由阿達加迦自身的“兩次重構”的答案正式呈現了出來關於“聖書”的答案——
“我想……”
“可以。”
帝坎貝爾以並不溫柔的方式打斷了阿達加迦。
“把你所有的顧慮都丟掉,去做你想做的和你能做到的事。其他都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