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行至輓歌14)j
戰況剛開始的瞬間就糟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因為他們看清敵方的瞬間,就喪失了所有反擊的可能,因為這一次的流質黑火,並非是由從屬於巴爾德君主的科特拉維遞出,而是巴爾德君主本身。
確切的說:現在的巴爾德君主與科特拉維就像是成年體型的連體嬰,他們共用一副身體和手腳,唯獨區別於肩膀以上,分別生長出了兩個頭顱。
“來啊!來攻擊我!”
巴爾德君主對怔住的阿達加迦發出了無比嘲諷的聲音。
“只要你攻擊我,我的孩子也會跟我一起死亡。我會站在這裡一動不動的任由你來攻擊,只要你能下手根除掉‘我們’,就可以來殺了我。殺多少次都可以。”
無論是剛才的戰況,還是科特拉維存在本身,都不是塞爾獨自能解決的問題。他剛才顯然只是用“物理攻擊”的方式暫時阻止了對方,再用魔法禁制把科特拉維暫時“封閉”在灰色沙礫之中。他原本準備等到跟阿達加迦一起回到要塞,再討論如何讓科特拉維“恢複原狀”——就像阿達加迦正在跟他商討的一樣,但此前的戰況變化和持續的時間都不短,他根本沒有機會從阿達加迦或帝坎貝爾口中知道巴爾德君主是以科特拉維為“門扉”侵入海克魯城的事情。
資訊的不對稱讓塞爾從一開始就做出了錯誤的判斷,等他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的此刻,科特拉維已經藉由巴爾德君主賦予的卓絕超再生恢複如初並破除了禁錮用的禁制。
大家愕然地看著此前被暫時忽略不計的科特拉維,不止成為了此時此地的魔鬼君主唯一能使用的複活媒介,也成為唯一不可能被消滅的複活媒介,因為就連塞爾之前為其所準備的“物理攻擊”,都不可能破除巴爾德君主的防禦。
而巴爾德君主在獲得了科特拉維的力量的同時,後者也獲得了他的君主那絕對的速度和力量,繼而以二合為一的方式,展現了任何亞靈都無法抵禦的、無論從級階還是其他方面都壓倒性戰鬥力。
迅捷攻擊一次性把巴爾德君主視作“無關緊要”的“非聖階”排除在外。
不,確切的說,他是以黑色流火阻隔開非聖書持有者的所有靈族,以此提前阻止他們有可能出現的任何協同作戰,並把聖階持有者留在了他自己的攻擊和控制範圍以內,以黑火一刻不停的汲取著他們魔力的同時——包括魔力甚至沒達到低階的諾拉,也對他們付諸了難以想象的物理攻擊。
塞爾瞬間就被黑火隔絕在外,唯一能作用於科特拉維的“物理攻擊”就此失去了施展的餘地,無論他想盡一切辦法,都只能讓灰礫徒勞的撞擊著黑色的火牆,並瞬間成為對方魔力的助益。
而在黑色火牆的內部,在風階的黑火與王階的物理攻擊之下,哪怕是擁有卓絕的聖階超再生,也脆弱得不堪一擊。
所有的聖書持有者的身軀瞬間就被切割得血肉模糊,唯有阿達加迦還在以風階的力量苦苦支撐,隨時準備趁著魔鬼君主攻擊自己的瞬間反擊。
“你把他怎麼了?”
他問出自己唯一在乎的部分,卻只得到了嘲諷做回答。
“一名脆弱的半暗階而已。”巴爾德君主說。
他所指的正是帝坎貝爾。
“我不明白你執著的理由。”
他的確不明白,也永遠不可能明白。
所有慾望與情感被糅合為一體的確為他換得了永生不滅的力量,但他和他的族群也成為了永遠無法與人靈兩族茍同的似是而非的怪誕物種。
巴爾德君主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攻擊阿達加迦。他以火焰捕獲聖書持有者的同時,就從他們身上奪走所有的聖書容器,並在黑火的協同下,把從各位聖階上汲取來的魔力波動,反向注入了聖書容器,輕而易舉的解開了以持有者魔力波動為鑰匙的魔法禁制。
十八本聖書在離開容器、禁制解除和向原主人反向索取魔力的三重作用下,自行脫離了把它們壓縮成一張薄紙片的空間魔法,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那是被折疊過無以計數次的、以魔法篆刻的“文字誓約”。
每本聖書原本的模樣都是巨大得難以想象的長箋紙張,它們懸浮在半空中,不斷閃爍出各不相同的光芒,如同銜接天空到地面的彩色瀑布,以十八種不同顏色的緞帶線條,驟然向下傾瀉。
這些過於絢爛卻也如同流水般的柔和聖書很快就根據魔鬼君主對十八位聖書持有者的控制,以環形的方式從上至下的籠罩住早已經被他限制折斷四肢並如之前無數次那樣鉗制住脖子的阿達加迦,讓後者避無可避的被困在這片毫無遮擋的恐怖“囚籠”中的同時,一切就跟巴爾德君主所聽到和猜測的一樣,也跟阿達加迦此前對聖書的認知一樣。
聖書的確是就是阿達加迦最大的,也是真正不可戰勝的敵人。
因為被這個“彩色的囚牢”籠罩住的瞬間,不止是“均等毀滅”或“無序毀滅”和其他精靈魔法,就連能無限徵用魔力的“獨一風系”的特質,以及“想象力”本身,都被被聖書徹底且迅速的開始了“掠奪”。
“非常好。”
巴爾德君主確定自己重新佔據了上風的同時,也已經贏得了勝利。
“你的掙紮與臣服同樣令我感受到了歡愉。就像我又品嘗過你一次……”
他再度展露出了進食形態,在咬上阿達加迦咽喉的瞬間,在汲取或者鮮血的同時,發出了滿足的喟嘆。
“阿克凱德,你的確是最為美味的食物。”
“你以為自己已經贏了?”對方並沒有幹脆的殺死阿達加迦,為得就是阻止他的複活。他因此只能艱難地發出挑釁的聲音,以此給自己的超再生爭取一些時間。但聖書毫無疑問已經成為敵方的幫兇,讓他試圖從周遭徵用魔力的企圖變得越來越緩慢。
“難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