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阿達加迦,“可它也是活的。”
帝坎貝爾:“……”
他立刻明白了對方意思。
聖樹此前慘遭他施加的無妄之災——狂詩疾風,顯然是認真的記仇了。畢竟它是“活的”,否則也不會選在“某個”時候,慷慨地貢獻出了自己的巨大枝椏,精準的催生一次斷裂行為。
阿達加迦沒有受傷,因為這位偉大的、激怒了聖樹的罪魁禍首——小城主,十分體貼的幫他擋下了精靈古木的憤怒一擊。
帝坎貝爾完整的替對方捱了“古木憤怒的一擊”,雖然姿勢不太優美,還把後者壓得差點斷了氣,可不能否認他的一片好心。
這種時機異常準確的懲罰,讓一貫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帝坎貝爾都在心底仰望起了這棵樹。尤其當他意識到自己的後腰遭遇了估算之外的重創,短時間內根本動憚不得的時候,仰望聖樹的目光更加真誠了——在心底。他甚至不自覺思考,如果自己沒有半聖階的超再生,很可能就要以“這種姿勢”呼喚卡露雅爾前來治療了——這真是最為殘酷的懲罰了。
當然,“這個姿勢”也是一種過於美好的懲罰。
緊密貼合的身軀能夠感覺到彼此的溫度,近在咫尺的面孔無法避開彼此的眼睛……對帝坎貝爾來說,恐怕比此前任何一次接觸都要親密,因而讓他的臉不受控制的紅了。
嚴格來說,阿達並不是被精靈血統拋棄了,而是被純血贈予某種極為特殊的細致且易於掩藏的美。彷彿是為了突出那雙眼睛的魅力,才讓其他的部分都內斂起來。所以他的五官就像是藏在樹葉間的微風,若是沒有其他東西來襯託,根本看不到它們的輪廓,可誰又能否定樹枝隨微風而動的弧度很美?
“謝謝。”阿達加迦對保護著自己的帝坎貝爾表達了謝意,盡管是這位罪魁禍首的原因才導致的無妄之災,阿達加迦依舊覺得自己應該做一個有禮貌的靈,及時表達自己的感激。
“不……用謝。”帝坎貝爾短暫地被對方拯救出了“臉紅繼續擴大”的危險境地,只是他也因此短暫地以往了自己正壓在對方身上,而他腰背上正壓著一根過於粗壯的樹杈這件事。
阿達加迦一直是個連戰鬥都只依靠本能和經驗的家夥。他完全不會思考任何行為的意義,無論是自己還是帝坎貝爾。他只會簡單的判斷是否實用與安全,實用又安全就留下,反之就舍棄——像小城主在洞窟裡的“某些”行為,就被他歸類為:不實用,所以沒必要。這就意味著他在除開戰鬥之外的言行中,一直刻意避開身體接觸,因為他誤以為任何接觸都會觸發自己身上那些“奇怪的症狀”,因此從來沒有深究過真正的“觸發點”。
可是,即便這樣,他也完全沒意識到此前在他和帝坎貝爾之間出現過好幾次的“這樣的姿勢”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因為戰鬥時身體接觸其實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就像他們會主動攙扶受傷的隊友那樣。
直到此刻。
阿達加迦先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是個被毫無保留的庇護時才會出現的姿勢,而他一切不好的記憶都是由“這種方式”才會觸發的,除此之外他看起來再普通不過。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被帝坎貝爾用“這種方式“保護了,因而才達到了他無法忽視的程度。跟他完全不在乎自己會變成如何、卻會不惜一切去保護同族不同,自從他的導師出事以後,他就一直恐懼被保護,也不願意接受同族的保護。而在面對這位小城主的時候,總是因為莫名的巧合,讓他淪落到動憚不得的境地,不得不接受對方的保護。就像當初遇到科特拉維的那次一樣。
只是,一切依舊是陌生的。或許是因為此前的傾訴,或許是習慣了這種“奇怪”卻執著的保護方式,也有可能是他的記憶已經以一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和的形式展現給了小城主。
雖然只是極其微小的部分,可它至少平安無事的被對方知道了,對方則既沒有置評,也沒有不耐煩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