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的是,它的産地在熱帶草原,從沒見過雪。”
當地人都是痛飲一口酒,在醉夢裡見到冬天。
趙雲歌一絲不茍的坐在桌後,從枯燥案牘裡抬頭,漂亮的晚霞撫平勞累,她下意識的笑,淺淡溫柔。
趙雲歌的眼睛很漂亮,漾滿笑意的時候是世上最美的風景,輕易就能攫取他人的神智。
誰都會有掩藏,殷謙美麗,她的眼睛是煙嵐霧氣,江竹靜美麗,她的眼睛是波光水影,只有趙雲歌,她的眼睛就是她的心。
讓日月都折腰的美麗,怎能不為此著迷。
殷謙杵了下柳星橫,悄咪咪咬耳朵:“這跟頭冕下栽的不虧。”
柳星橫艱難收回視線,很難想象有人的眼睛有魔力,也許是她確實太吸引人了,冷漠的保護色,實則溫柔似水。
梅從雪靜靜的佇立一邊,像一棵樹,開滿了花。
柳星橫忽然想起聯合軍演,那時候趙雲歌還是趙雲歌,冕下也還是朱映柳,她看見趙雲歌笑著揉了揉朱映柳的頭發,微微傾身,低聲交流,姿態親近帶著無人能插手的自由,那時候大皇子妃還只能坐在上屬帝席上。
而如今,梅從雪站在趙雲歌身邊,那位冕下在遙遠的帝星,高坐殿堂。
真是世事無常,柳星橫想。
許夏蟬從資料裡掙紮出來,睜著死魚眼努力欣賞夕陽,“真值錢啊。”
一看就很貴的畫。
謝北樓給杜西巖倒酒,甥舅兩個,隔著千山萬水,同桌共飲,其樂融融。
向老闆沉默半晌,說:“真美啊,就像陽光照在陰暗的我身上。”
我這樣陰暗的潮蟲一樣的生物,也能被自然慷慨的給予,它悲憫的像度我的佛祖。
宋鶴歸,錢承,施越溪,加一個白以方,隔空聚賭——
“八條。”
“誒我胡了,八條拿來。”
“餵你剛剛胡二餅,現在胡八條,怎麼我打什麼你都胡?”
“啊哈出老千!”
白以方說:“他沒出,他真胡,不過我槓了。”
殷謙誠不我欺,生活確實很美好,白以方數了數贏來的錢數,暗暗點頭。
江竹靜見到久不見的秦朝露,也沒廢話,順手把點心給她。
秦朝露也很幹脆,接過來吃。
一句廢話沒有,簡單高效。
要不江部長做渣o呢,心是真細,對秦朝露甚至楚晞的喜好研究的明明白白,屬於是潤物細無聲的關懷照顧。
就像江竹靜曾經說,這種事只有雙方快樂才能做,她將目標利益與生活分的很開,是利益關系就不摻雜任何真心,歸屬於生活就不沾染一絲利益。
她做的這些事,並不為討好,只是想這麼做,會記住秦朝露的口味,排很久的隊去買新鮮出爐的點心,甚至連一個字都不提。
但秦朝露知道。
俞桃花將眾人與天地都收入眼中,嘩嘩翻頁,猛地停住,開始念新的一首詩,她最近很做功課,預備做個文化人。
《請不要講話》
不要同我講話
你喉嚨裡的語言,都不是天然
我耳底的絨毛,是深海匍匐的珊瑚
我腦海裡的經絡,是大樹錯綜的根莖
我的眼睛,是泉眼,它生出雲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