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見星在土壤之下,根本看不見太陽。
但她的優勢是,可以在夢境裡見到……“叩叩叩。”
打擾她做夢,是很令人發指的惡行!
氣憤壓過了害怕,柳見星刷一下坐起,沖到陽臺窗戶,準備給擾人者一個大巴掌,因為她有一半在夢裡,清醒的柳見星才不敢動手。
“唰——”
柳見星推開陽臺門,瞳孔劇震,亮而無溫感的月光織成輕紗,披在來訪者肩頭,她的眸子比星星更美麗,“阿星啊,要去逛街嘛?”
半個身體還在懸空,殷不謙吊兒郎當嬉皮笑臉,一邊努力扒住不讓自己掉下去,一邊艱難揮手招呼,“你家安保不錯,牆也難爬。”
“……”柳見星無語死,安保不錯就是這個大活人闖非空門,連個聲兒都沒有,牆也難爬就是你掛在牆上和我說話。
“你先進來。”柳見星生怕殷不謙續不上力摔下去。
殷不謙睜大眼,做出驚訝的樣子,她現在很記得世界設定了,ao有別猶如男女授受不親,柳見星竟然邀請她入房?
真開放啊真開放,殷不謙忙不疊的爬進來,誰掛牆費勁誰知道,邊走邊唾棄自己是個封建老古董。
“你怎麼在這裡?”柳見星在她坐定的時候遞過去一杯水,心想真不客氣,讓你進來而已,居然知道自己找地方坐,還專挑安逸地兒。
忒上道,殷不謙也不嫌,接過來仰脖一口悶,這才回答她:“白天不得空,我也是需要休息的人啊,勞逸結合,他們連個雙休都不給,只能晚上偷偷出來玩了。”
“你是我的逛街搭子嘛。”沒有柳見星這個沒見識的在旁襯託,她殷不謙就是剛進城土老冒了。
水澤潤濕了她的唇,顯出豔色,柳見星彷彿觸電般的轉開眼神,“你就知道我在家裡?”
柳見星其實想說你就知道我會跟你出去,但她行動比語言快,人已經站起來去拿衣服準備換了,只好改口說別的。
殷不謙的目光跟著她走,注視她的背影,“不然你能在哪?”
學院嗎?發生這麼大事柳見星還能在學院?用腳趾想也不可能啊。
“我不僅知道你在家,還知道……”你會被關在家裡,去不了學院,殷不謙起身跟上去,倚著門框還沒說完,就被門內伸出的細白手腕用力外推了下,伴以柳見星殺人的目光,以及瞬間關閉拒絕窺視的星際前沿科技泛金屬質感看不出材料的室內隔門,和一句憤怒但毫無力道的申明,“我要換衣服了!”
該死,殷不謙後退一步,差點被這破門切掉鼻子,示威似的揚了下拳,她又忘了ao有別了,但是去它的,她們不都是女的嗎?!!
有必要防賊嗎?
有必要。
“我們怎麼走?”柳見星換完衣服,對著窗戶緊張兮兮,又要跳樓?
見過自由的鳥兒對籠外天地生了期待,有機會去飛都不會拒絕。
殷不謙掛上大局在握的笑容,朝柳見星勾勾手,讓她過來,然後攤開雙臂,啥都沒說,啥都說了。
柳見星瞪著她,殷不謙這欠揍的,她十分懷疑這風流渣a在佔自己便宜。
殷不謙站的好整以暇,甚至揚眉挑釁,有本事你自己去跳樓咯,沒本事就被佔便宜咯。
氣,但沒本事,柳見星咬唇,極不情願的伸胳膊環住殷不謙的脖子,形勢欺人,形勢欺人太甚!
在她環上來的那一刻,殷不謙順手一撈,把這可憐賢惠小玫瑰抱起來,很好心的提醒一句:“抓緊咯。”
柳見星嚥了口唾沫,使出吃奶的力氣抱住殷不謙,死死抓住她,那種要死一起死的死死,然後把腦袋埋在對方肩窩裡。
眼不見可騙心嘛。
玫瑰有刺,被紮會疼,殷不謙吸氣,抬眼望進寂靜黑夜,蓄力一躍,上升半秒,隨即被嶙峋重力四面八方的往地面狠拽,不把人摔成渣滓肉沫都不罷休。
瞬間失重,柳見星下意識張嘴尖叫,被殷不謙摁了一下,尖叫沒出來,倒是狠狠咬了她一口。
咬就咬吧,這小狗磨牙的,殷不謙已經踩到了實物,正在飛速奔跑,跳躍,滑行,抱個柳見星比負重訓練簡單多了,兩分鐘不到,到達目的地。
殷不謙自覺速度超快,給自己得意叉腰,柳見星覺得比兩個世紀更漫長,感受到光影明暗變化,邊死抓殷不謙,邊抖抖索索的問:“到……到了嗎?”
事實上殷不謙已經坐下來了,一手護柳見星,單手開飛船,“要起來看看嗎?”
“我們在光行裡。”
光行是現有最豪華的飛行器了,柳見星慢吞吞的抬頭,先睜一隻眼,確認環境安全,然後雙眼睜開四處打量,全身緊繃,但凡有細微不對勁,她就立刻紮回殷不謙懷裡,危險你來擋,我的好未婚a。
殷不謙都要被柳見星的表情氣笑了,明晃晃無遮掩的“危險你來擋,有事我先逃”,她自己沒甚良心,這聯姻貴o也沒甚良心,某種程度上堪稱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