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抬手把冷馬的手打掉,斬釘截鐵地說:“我跟你一樣,沒什麼原因,很自然地就喜歡了。”
“日久生情吧!”沈康時總結,繼續埋頭刷手機。
冷馬沒再多問,將沈康時抱得很緊,過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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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康時自認沒有說謊,不過他對冷馬産生好感確實是在很久以前。
遠遠早於冷馬開始注意他。
那是高中開學前的日子,沈康時忘記了其中發生的大部分事情,只記得那個夏天很是燥熱。
身為優秀新生,沈康時提前幾天到校領取獎學金,手續完成後開始在新校園閑逛。
塑膠跑道被烈日炙烤,飄散出不大悅人的刺鼻的氣味。沈康時沿著一排樹蔭快步走過,來到了籃球場。
彼時校園裡人丁稀少,戶外活動區更是蕭條,只有這裡還有些動靜。
他站在陰涼處,望著籃球場上的孤單的身影晃神。
氣溫升得更高,場上的少年卻彷彿絲毫不受影響,不斷地奔跑,在各個定點跳躍投籃。
汗水隨著他的動作揮灑,像一顆顆晶瑩的水晶紛紛落下,隱在土地裡面,暈出了一個世界的夢幻的光。
少年在籃球場待得時間並不長,例行公事地跑了幾個來回,又走到場邊大口地喝水,放下水瓶後連投幾個三分球才離開。
“他怎麼亂丟垃圾啊……”沈康時喃喃,走上前將少年留在球場的礦泉水瓶攥在手裡,稀裡糊塗地帶回了家。
幾天後,沈康時在開學典禮上重新看到了那個少年,對方抱著顆籃球,和很多人一起站著。
沈康時拿著花名冊走近,問:“是冷馬同學嗎?”
冷馬點點頭,朝他壞笑,“你就是我們班的班長啊?”
彼時的冷馬渾身是刺,對誰都個混不吝;
而彼時的沈康時則傻乎乎的,隱約看到了冷馬的尖刺之上盛放的玫瑰。
他也曾無數次地否定,劇烈的心跳、朦朧的好感,卻只在看到冷馬的那一秒驟然放大。
它們來勢兇猛,橫沖直撞,總猝不及防地攪亂沈康時的心緒;狂風過境,只留一地的錯愕與悵然。
也許少年的喜歡就是莫名其妙。
可能是一個瞬間,一個味道,或是一個朦朧的輪廓,就讓人想要多看一眼,再靠近一點,為一點也不重要的事欣喜若狂,非常不酷地迷戀和反複言不由衷。
身體同時延伸出很多個觸角,漫無目的地來回擺動,可只要有一個觸角能短暫接觸那個人的靈魂,就會開心一整個青春。
沈康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會冷馬,可他就是好喜歡冷馬。
熱烈地、瘋狂地、無可救藥地喜歡冷馬;莽撞地、偏執地、死心塌地地喜歡冷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