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殷半夏還沒說完。
接著和方雲打電話這事,她繼續說道:“我沒想到已經那麼晚了……小雲沒有給我回電話,而是直接趕過來。她向我分析了各種解決方式的利與弊,最後勸我把這件事告訴常警官。”
“但是……我很害怕,我害怕那個男人真的撕票。警官,如果你曾聽過他的聲音,那你一定能明白我的感受。他就是那種……亡命之徒。”
“我能感覺到,他什麼都不在乎,他不在乎法律,不在乎生命。只要不滿足他,他一定會……做出很可怕的事。”
所以這就是殷半夏那麼晚才聯系常隊的原因麼……
不過,亡命之徒?
一個亡命之徒想出來威脅人的方法竟然是拔指甲?還有心情把指甲給洗了,放在精緻小盒子裡送來?從這點來看……或許綁匪不只一個。可能有一稍微善良的人勸阻了亡命之徒想出的血淋淋的威脅手段。
謝奇致正沉思之時,忽聽殷半夏抽泣了一下,難過道:“如果我早點告訴常警官就好了……都怪我,猶豫了那麼久……”
她沒告訴常聞之前還在擔憂綁匪發現她報警而惱羞成怒,一旦告訴常聞後,又怨自己沒有在接到電話時就把訊息告訴他。
前後雖然矛盾,但謝奇致可以理解。
面對這麼難處理的情況,確定不瞭解決方法很正常。
不過這件事既然已經由警方接手,那解決方法就只有一個——將綁匪抓捕歸案。
當然,前提是紀詡案確為綁架。
沒看到證據,沒直面真相之前,謝奇致對所有猜想都抱有懷疑態度。
“坐久了,有些悶,我可以四處走走嗎?”
“啊……”殷半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眼角甚至還掛著淚,“什麼?”
謝奇致把茶幾上的紙遞給她,溫聲詢問:“我可以在屋裡走走嗎?”
殷半夏愣愣地接過紙,囁嚅道:“當然可以。”
話題跳躍得太快,她完全沒跟上謝奇致的腦迴路。
怎麼剛剛還在討論接電話的事,這會兒又跳到散步去了呢?
見她答應,謝奇致道了聲謝便起身在客廳內踱步。
他看上去沒有目標,似乎真的只是坐太久有些累,站起來散散步而已。
只有謝奇致自己知道,他在驗證殷半夏說的話。
接到電話後在房間裡翻找?
那總得有翻找痕跡吧。
宋朝陽看了幾眼他的背影,隨即拿起殷半夏的手機,把綁匪發的簡訊又再看了一遍。
嗯……這個綁匪撰寫的簡訊都還挺精煉的,不像是殷半夏話裡描述的窮兇極惡、滿嘴髒話的人能寫出來的。
所以,綁匪應該不止一人?打電話的是一個,發簡訊的又是另外一個?
對了……綁匪為什麼要發簡訊讓殷半夏去取東西呢?
通常情況下,綁匪威脅被綁人家屬主要有這幾個原因。一,被綁人家屬對準備贖金呈現消極態度。二,綁架初期時送來威脅物品,警告家屬,促使家屬早日準備並讓他們不要報警。三,覺得電話、簡訊等通知手段不夠有威懾力。
紀詡案中的綁匪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才做出這樣的舉動呢?
謝奇致慢悠悠地踱步至緊閉著的木門前,轉頭詢問道:“殷女士,這是你家的臥室麼?”
殷半夏應聲回頭,點頭道:“是……警官,你要進去嗎?”
“對。”謝奇致表情平靜地請求,“可以開啟讓我看看嗎?”
臥室畢竟是私密之地,謝奇致這個請求有點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