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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資質不足

接下來的幾天,大力神魔(閒的沒事自己取的)安小琦重新變成了小白龍(還是自己取的)安小琦,力量速度反應等等重新變成了正常人水平。‘一口氣背八十斤,不費勁’的美好日子就這麼去了;更不要提單手碎鐵磅、‘撼山如捻羽’之類的玄幻壯舉了。

‘微眼’之類的技巧也是不敢開了。按照師父的說法,這類技巧抽取不到足夠的能量,就要抽取生命力來衝抵。就自己現下這小體格,當一會鷹眼俠就要拿十年壽命來抵債,實在是不划算。

但是,在整個農家樂,受到最大沖擊的還不是安小琦和師父,而是長舌三人組。其中長舌老二最敏銳,在安小琦接收功法的第二天,他就發現:安小琦不參加重體力活了,他就像個普通的管理者,只負責招呼招呼客人,噼裡啪啦按按計算器,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這直接導致三人組偷奸耍滑的餘地減少,如果在以前,三人非好好埋怨下安小琦。但現在不行了,人家如今是小老闆,得罪不起,只好在吃飯碰面時彷彿不經意提起。

“小老闆,最近怎麼不來鍛鍊身體了?”

安小琦正吭哧吭哧提著水路過,他如今提桶水都費勁,見人問起,隨口道:“鍛鍊個剷剷,沒得力氣了。”

老二老三眼睛登時亮了:“走火入魔了?”

“可能是廢除全身功力,趕出門牆。”

“易老闆清理門戶?”

食神大叔‘咣噹’一聲把菜摔在桌面,油湯濺了三人組一臉,粗聲大氣的吼道:“吃不吃?不吃滾蛋!”

三人立刻噤若寒蟬,根本不敢與廚師大人對抗,往飯菜裡吐痰這種大招讓人想想都不寒而慄。

好在力量銳減這種事情只持續了幾天,在師父不計工本,愛的供養之下,安小琦重新得到了神異大力。自然還是透過舌尖系列,除了吃,還是吃。

雖然師父說得言之鑿鑿,小琦這會根本煉不出真氣。但不經過實踐他又豈肯幹休?因此只顧按照功法所述,努力的修行煉氣。不論是一天的何種時候,白天或是深夜,他都在奮力行氣蓄氣,盼望著氣感出現,勤勉程度讓師父看了都暗自點頭。只可惜他的努力全是枉然,無論外家神力多麼巨大,仍是無法煉出半點真氣來,只得徒呼奈何。

按照功法所述的法則規律,他了解到,他現在就如同被天材地寶所帶來的龐大能量加持,好似武俠小說裡,某某高手一掌抵在誰誰背上,傳功過去;然後誰誰也能在高手功力加持下,打出驚天一擊那種情況。可惜功力始終是別人的,只會不停消耗,並不會與自身融合,只要停止進食天材地寶,便會慢慢消耗殆盡。

瞭解僅僅是瞭解,卻不知其所以然——這中間有太多神異精深之處他還理解不了,就他這種吃了寶材卻不從根本上提高身體素質的情況,實在讓他費解。單獨思索良久總是不得頭緒,只好去請教師父。

這時間,師父正躺在藤椅上欣賞斜陽,手邊一杯清茶,時而提起來抿上一口。安小琦來時,正見殘陽夕照映在師父身上,師父高大的身形彷彿黃金鑄就,讓人無法逼視。隱約見他一頭黑髮,面目清雋,三縷長鬚,氣質出塵,顧盼之間神光開合,卻自有一股看透世情的淡然,迎著夕照,更顯得易師父不似凡俗中人,一時之間,安小琦竟呆了一呆。

看他跑來行禮後就開始發呆,師父便舉杯輕咳一聲,安小琦反應過來,趕忙把自己的疑問挑重點說了。

抿了口清茶,師父把茶杯放下,不答疑問,反過來問他:“你如今煉氣時是什麼感受?”

“經脈堵塞,氣息全無。吃下去的天材地寶雖然化為熱量,但根本無法引導,單獨流轉一陣後,就消失無蹤,根本無法用來衝脈開穴。我感覺,全身上下就好比一團化不開的粘稠墨水,實在不知怎麼著手煉氣。”

師父張開眼眸,卻長嘆口氣,眼中帶了一絲憐憫,和聲細語的說:“頑石開蒙修煉,也不過如此,倒難為你如此勤勉。”

說著,師父又閉上雙目,順勢躺倒,手指指節叩叩竹藤扶手,溫聲說:“好在都在為師意料之中,將來自有安排,你且安心去罷。”

安小琦站在原地,簡直傻了:敢情在下的資質就像頑石啊?這起點也太低了吧,那還浪費那麼些好東西幹嘛?不如你回你的花果山,我回我的高老莊吧。

當然,心裡想想就行了,他還沒傻到說出來,畢竟也不想被電療。無可奈何,只得回去了。自然,就算回去了,他依舊鍥而不捨的嘗試著,然後一如既往的失敗,拼了一腔毅力,卻毫無成功的希望。

時光就這麼匆匆流過,到十一月間,天氣驟然涼起來,秋風秋雨愁煞人,某天醒來,沒有一點點防備,氣溫直降十度,從夏日直接跳到初冬。人們也趕忙加上了毛衣外套,罵著街出門,正巧這時節,電視裡新聞播放的是黑龍江迎來今年第一場雪,倒讓冷得打擺子的熱帶居民平靜下來,轉而討論起供暖問題。

安小琦所在的鄉地處偏僻,海拔又高,每年都會有一個多月處在積雪期,雪勢最大的時候會斷路封山,所以在這個離嚴寒尚有一段距離的時期,幾乎也是全年最忙的時候。

想要憑電力取暖是不可能的,每年鄉里都有被大雪壓垮電杆的事情發生。一旦沒電,什麼電爐暖手寶全得抓瞎,更何況村民根本沒有那種東西;山上沒通煤氣,囤積的煤氣罐也只能保證做飯,拿來取暖也行不通。所以鄉民仍然採取最原始的伐木手段來囤積材料取暖,各種雜木荒草灌木、乾枯的泡桐、落下的樹枝,不拘是什麼,只要晾乾能燒,就滿滿的捆了揹回家,把家裡專門準備的柴房堆個滿載,靜等大雪降來。

於是勤勞的小蜜蜂安小琦化身小松鼠安小琦,在秋日裡忙碌起來。每日不是扛著煤氣罐上山,就是握著一把大柴刀滿山砍柴,更不要提農家樂裡那一攤拋不開的工作。

秋日裡開始,便是吃羊的季節,也是綿羊出欄的高峰期,每天都有縣上的客商來收購綿羊。師父別說管事,白天根本就見不到人。安小琦不得不獨當一面,僱人抓羊指揮稱重迎來送往,把生意打理得有條不紊。等到羊賣掉一部分,他又去附近聯絡收購了一批小羊,混著種羊生下的羊羔,過幾個月又是一撥收入。

白天的忙碌效果顯著,農家樂的地窖裡堆滿了菜,柴房裡柴火也滿了,羊圈雞舍打理過一遍,飼料也囤夠了,取暖的裝置也都仔仔細細檢查過一遍,度過這個即將到來的冬天應當毫無問題。

安小琦空閒時偶爾也會想,作為一個修仙的傢伙,做這些事有什麼意義?每日裡家長裡短蠅營狗苟,又有多少時間來修煉,又怎麼能去追求大道?雖然參悟不透,師父那總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卻給了他十足信心。安小琦只道師父早有預計,因此心裡也並不困擾。

除了白天勞碌,玩上師父還要給安小琦加功課,講法講道講百科全書,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一些奇異植物,珍貴異獸,本來說是說不清楚的,師父只要握住安小琦小手,那形象就會清晰的浮現在他心頭,不言自明,所謂法不傳六耳,不外如是。

白天操勞,夜晚填鴨,就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中,安小琦卻逐漸成長起來,與往日的醜小鴨形象作別。十一月的某一日,安小琦站在浴室裡淋浴,那鏡子裡的人物差點沒叫他認出來。水汽氤氳之下,一個清秀的臉龐映在鏡中,眼光有神,眉似山形,唇若微醺,黑髮油亮,面板在水光映照下,顯出一種健康的淡紅色。飽滿的臉頰和腹中兩塊腹肌,明顯給人一種昂揚的觀感。再回望三個月前,水面倒映的那個亂髮蓬鬆,面黑肌瘦的矮小形象,仿若經年。

猶記得前世,他被養父毆打剛養好傷,也同樣在師父這裡作了一段時間工,但最終卻沒能被師父收入門牆,只用一段《寶葫訣》讓他自學氣功。他無計可施,只好在數月後離開這裡,去到城中,輾轉奇遇之下在另一個地方紮下根來,讀書考試工作,再也沒有回過這個小山村。

前世安小琦的小學初中讀書生涯早已模糊不清;而去到另一個地方之後的高中,大學倒還記憶深刻。不過這一世他成人思維,替代方案一抓一大把,並不十分熱衷學習這條路,所以讓他重新去上初中他根本不願。就算讓他做生意搞銷售,興趣都明顯大過讀書,也因此總當著逃學威龍。只不過,事情發展卻不隨他願,他這點小心思,也只有被師父的意志滾滾碾過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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