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江心嶼說累了想休息,曾堯就放了熱水,讓她洗洗睡覺。
曾堯有些不放心,決定留下來陪她。
江心嶼睡了之後,曾堯拿出備用被子,睡在客廳沙發上,並且拿走了江心嶼的手機。
淩晨五點多的時候,曾堯醒了,她一隻手撐著地,一隻手去摸桌上的手機,看到時間後,她又眯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又猛地坐起來。
桌上只有她的手機,江心嶼的手機不見了。
曾堯心中一沉,她趿著拖鞋,走進了臥房。
臥房裡濃鬱的煙味嗆的她立刻咳了出來。
江心嶼不在床上,而是屈膝坐在落地窗前,像坐了整整一夜,石化了一般僵硬。
窗簾是拉開的,外面灰濛濛的一片,整個世界都是混沌不清的。
曾堯跪坐下來,握住她放在一側的手,江心嶼的手冰得像初冬的雪。
曾堯還沒開口說話,江心嶼卻開口了,她的聲音啞的厲害,卻格外平靜,她說:“堯堯,我完了。”
曾堯心中一驚。
江心嶼是輸了也不會認的那種人,以前她從未以這樣的語氣說這樣的內容,她第一次這樣說話,第一次以一種不想挽回的徹底墮落來承認失敗。
曾堯看著她腳邊盛滿煙蒂的煙灰缸,手機就在她腳邊,曾堯拿了起來,翻到通話記錄。
幾十個打給程歐的電話,一個都沒有被人接起來。
微信上也全是她發給程歐的資訊,十幾條內容,只有一個意思,為什麼不接電話?
曾堯感受到一種瘋狂和絕望,她覺得眼前這個江心嶼似乎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她從來不知道江心嶼有這樣深刻的瘋狂和絕望。
江心嶼把頭埋進膝蓋裡,聲音裡還帶著壓抑的哭腔:“我試了,可我控制不了自己,堯堯,我控制不了。”
曾堯拿了兩片安眠藥哄她吃下,讓她睡覺,然後通知團隊,把今天所有的行程都取消。
睡醒了之後,江心嶼第一時間還是去翻手機,程歐的回複只有簡單的一個問號。
這個問號像一把劍,將江心嶼的痴心劈斬開來,將她的自尊心劈得粉碎。
那一瞬間,拋棄的驕傲全部重新回到了江心嶼身上,她咬緊嘴唇,因為用力,渾身都在顫抖,抖得她手機都有些拿不穩了,勉強打出三個字:“沒事了。”
程歐沒再說話。
江心嶼卻還期待著,帶著微弱的希望,希望他能看穿她在賭氣。他肯定能看穿,可他就是不心疼她,也不打算哄他。
對蘇黎那麼溫柔,對她這麼殘酷。
江心嶼想起那個gif圖,身體裡的血一下子沖到了頭頂。
她雙手抱住自己的頭,發狂的叫了出來。
在客廳指揮著整個團隊去跟各方溝通江心嶼今天所有工作都取消的曾堯聽到尖叫,淡定的對團隊的人說繼續別停,然後走進臥房。
江心嶼平躺在床上,像僵屍一般,曾堯還沒坐下,就聽到江心嶼讓她打聽程歐現在在哪兒,曾堯問她想做什麼,她不說話。
曾堯毫無辦法,只能打電話給程歐的經紀人。
程歐的經紀人說程歐要環遊世界,這會剛上飛機,第一站是印度。
曾堯掛了電話,還沒說話,江心嶼就大聲把助理叫了過來,讓她訂去印度的機票。
曾堯說訂兩張,然後平心靜氣的看著江心嶼道:“你很少獨自出門,我陪你。”
曾堯永遠相信江心嶼。一個聰明的,熱衷遊戲人間的人,她不會親手毀掉自己的事業。愛情是有讓人痴迷的地方,但江心嶼不會沉迷。
她相信江心嶼此番無論去做什麼,都是為瞭解開自己當下的困境,她不攔她。
在新德裡找到程歐,全賴曾堯嫻熟的溝通手段,她連哄帶騙的從程歐的經紀人那裡拿到了程歐下榻的酒店。
他們到了新德裡的酒店時,已經是淩晨。